“极乐见过王后、公主殿下。”少年开了口,声音清澈悦耳,众皆惊讶——原来这位世外高人是会说话的,声音还这般好听。
“你救了天祝公主,便是我天祝国上下的恩人,不必客气,快请坐。”王后含笑道。极乐回了一礼,依言坐下。
国主和王后对极乐都甚是感激,并不追问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是何来历,自他将曾弋带回宫当日,就一直以上宾之礼相待。曾弋昏睡不醒期间,进进出出的宫人也见他就站在殿外,王后送什么他便吃什么,既不吭声,也不说话,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殿外,衣着虽整洁,一双脚却赤着,送来的靴子也没见他穿,众人便权当是这少年出世日久,自在惯了不喜束缚罢。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就是公主殿下的那只爱鸟。
就连它的主人,令弋公主殿下本尊,此刻也陷入一片震惊的茫然之中。
众人早已对殿下救命恩人特殊的衣着习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如今见殿下一脸茫然的表情,还以为是恩人的赤脚让殿下震惊,自然有人想要化解这份尴尬沉默,于是匆匆从旁送上靴子来。
曾弋回过神,忙道:“无妨无妨。穿与不穿,随极乐心意罢。”开玩笑,非要一只鸟穿鞋,那它还怎么能愉快地捉虫子?
不行,现在该是“他”了。
令曾弋没想到的是,极乐温顺地接过黑色武靴,坐在堂中穿上了靴子。
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愧爬上曾弋心头,无声无息地暂时遮住了她的失落悲伤。
大意了。极乐的翎羽鲜亮,在鸟类中本就大多属于雄性,一开始就该意识到,它若要化形,必然不会化成一个小姑娘。这下好了,她想起自己数次衣冠不整地出现在极乐面前的样子,突然明白极乐为何对被她抱在怀中一事充满抗拒。
何况她还抱着他,逼他吃了两次药……
曾弋一手扶额,身子掩在床榻旁垂着的月色纱帘后,将满心的不可思议与困窘也一并藏了起来。
极乐是被妖气所伤,她脑中突然闪过乐妄先生与她和极乐在书房中的对话。
“母后,我有一事,要与他们商议。”
王后命人退下,带着侍女回了自己殿中。国主不时便要下朝,她等着将皇儿醒来后的情况跟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