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群人,有老有少,一看就是历经长途跋涉,一个二个脸色青白,双目迷离。守备正要下令散开队伍,让开进城通道,这群人却突地长出爪牙、脸显绒毛,咆哮着扑向毫无准备的守军。
“是妖怪!啊——”“放箭放箭!!”“关城门!”
凄厉惊恐的惨叫声惊动了皇城。血腥与杀戮第一次活生生地展现在世人面前。曾弋赶到时,只看见血流遍地、残肢盈壑的惨状。天际灰白,不见黄云。那尚未远去的妖怪队伍身后,她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袍身影。
是厌神。
安乐太平的世道,从那天起,便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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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弋请命带兵追剿厌神,起初国主并不同意。“你身为一国公主,怎么能以身犯险?”这是他第一次拒绝曾弋的请求。
“厌神毁沥日堂,杀先生与众同门,如今更陷子民于危难之中,我不去,谁去?”曾弋站在大殿中,抬头望着国主的双眼。
“国中岂无良将,要你一介女流出面?”国主拂袖不悦道。
曾弋不知道从前宽和勇猛的父皇何时变得如此固执。“父皇,良将虽多,却无与厌神一战之力,难道要让他们去送死吗?”
“为国为民,死得其所。既投身戎马中,就要时刻有这样的准备!”国主从王座上站起身,俯瞰着空荡荡的大殿中孤身一人的曾弋。“你不止是一国公主,更是一国储君,此事休要再提!”
“父皇!”曾弋跪倒在地,“国在,民在,则君在。父皇,三思啊!”
国主站在王座前,狂风穿堂而过,带来尘世间悲苦的呼号。他怒极而泛青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风声中回响起很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孩童声:
我不要他哭。
他记得怀中小儿说——我想要人们的欢笑比痛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