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身湿漉漉地走上岸,忽听岩洞另一边传来一声痛呼,紧接着便有声音道:“跟丢了?怎么会跟丢?”
曾弋与极乐对望一眼,厌神的声音实在不难辨认,另一人是谁?她总觉得那声痛呼没来由地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来。
月白色的草如水蛇般缠绕而至,在靠近曾弋脚边的时候露出贪婪的牙齿。电光火石间,极乐挥剑将那妖草斩了个津液横飞。没想到这洞中还长有食人草,曾弋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极乐,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后方长出獠牙的草尖。
厌神显然也听见了,他轻笑一声,道:“正愁找不到你呢,出来吧。”
极乐提剑护着曾弋,从洞壁后走出来。食人草在身后蜿蜒如蛇,却又忌惮飞鸣的锋芒,只敢远远观望。
眼前只有厌神一个,并没有第二个人。曾弋四下看了看,此处洞穴瞧着分外熟悉,与沥日山北崖的山洞颇为相似。
“怎么?现在还想用《埋骨》吗?”黑雾腾腾间,厌神开口道,“那可不太妙,我先提醒你。”
“那就试试看罢!”曾弋向极乐伸出手,后者将飞鸣往她掌中一放,她便如影子般掠至厌神跟前,一剑虚虚挑过。
“偏啦。”厌神闪身一避,笑道。
“正中。”曾弋已经掠过厌神头顶,双足在对面洞壁上一点,翻身落回极乐身侧。
剑锋擦过帽兜,黑雾也被劈开了一道缝隙。厌神的脸露出来——
是一张曾弋非常熟悉的脸。
殷太常的脸。
他又变得年轻了。头发不再花白,眉头不再紧蹙。
“太常,你——”明明没有颤动,曾弋却觉得山洞整个都在摇晃。
这一霎那,有如一道闪电,照亮了曾弋此前曾有的所有疑惑。她用剑指着厌神,或者该叫他殷太常,只觉得嗓子像被人捏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