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将她裹起来,她拼命拍打着坚硬且冰凉的冰面。

太冷了,然而她并没有知觉。她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焦灼的心上,在那片越来越远的黄沙之间——人偶们汹涌而上,手中弯刀寒光刺眼。有一只普普通通的鸟儿、被人们尊为神鸟的鸟儿,在这寒光间时隐时现。

她感到手心剧痛无比,眼泪涌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太痛了,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她发疯般地拍打着眼前的冰层,那片黄沙却越来越远。大地重新颤动起来,闷雷声隐隐在她耳边响起。裂隙扩大了,像大地张开了怀抱,将幽咽塔下的一切都包裹其中。

一片湮灭一切的黄沙,遮住了所有的一切。

人偶不见了,厌神不见了。她的极乐,也不见了。

第二次了,极乐。

第二次了。

曾弋在冰层中紧紧按住自己的双眼。

你是第二次为我而死了。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准你这么做的?

你凭什么?!

你们一个二个的,究竟凭什么?凭什么要拿自己的死,来换我的生?

泪水无声地淌满了她的脸颊,她伏在冰层中,一动也不想动。无尽的愤怒转化成了无边的绝望。

生比死痛苦多了。

寒冰将她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唤醒过来,她这时才察觉到冰层之下的寒意。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头,透过冰层,看到露出熹微晨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