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李大满看向不知名的方向,“我没脸回去,我……我没守住他,我……”

他蹲了下来,捂住了脸,“我真蠢,我以为他真的……我以为他真的肯涅槃……我他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曾弋望着痛哭失声的李大满,木然半晌,才艰难地开了口,“他……怎么……”

李大满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她,“你拿着他的绒羽,你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命、是他活着的理由,你不知道?他只有半分神魂,也要来护你周全,你不知道?”

曾弋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往日噩梦如影随形,懊悔与伤痛缠得她近乎窒息,极乐于她而言,是一块溺水时的浮木、一双失明时的手,是寒夜里的暖羽、是敌阵前的刀锋。

要是我早知道,她脑中思绪混乱,指甲划破手心也浑然不觉——要是我早知道……

“他这些年都是这副样貌,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我……”

“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时隔多年,又听到这句话。曾弋喉头一哽,不由得跌坐到黄沙上。

她想,果然还是如此。

她松开了手中冰火二珀,无声地笑起来。

“哈哈哈——”无声的笑意渐渐扩大,变成了高声大笑,直到她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才是一阵带着凄凉尾意的几声呜咽收尾。

李大满抬头看着她,心中有些后悔刚才讲话太重,却见曾弋突地起身,朝漫漫黄沙中走去。

“你……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