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如今世已非人世,老衲与你有缘,愿相渡一二,来日亦可造福一方,何如?”和尚叫住他,他摆摆手,几步从和尚身边走了过去,连佛号都没问。
母亲将这首歌教给了宁安。
大概就在他救了溺水的岳宁安之后——那晚他们就借宿在了宁安家——他有些恍惚地回想,原来那时候母亲还能唱歌。
母亲若是知道阿姐被乱箭穿心的惨状,会怎么样?母亲若是知道那一刻他就在阿姐身前,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又会怎么样?
“你怎么了?”身旁的宁安看着他,指了指眼角,“这里为什么红了?”
寒风中带着些小的雪粒。他定了定神,看着灰沉沉的天际。“下雪了,冻得。”
宁安忽地站起身,踏着木板噔噔噔跑远了。片刻后,她托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糖水走了过来。
“诺,”她递给他,“甜的,喝了能开心。”
齐燕来捧着这一碗像是哄小孩儿的糖水,坐在寒风中的屋檐下。新换的冬衣已经是合身的尺寸,它们本该很暖和,手中的糖水也本该很温暖。
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宁安,再唱唱那曲《柳青青》吧。”
宁安开口唱起来,她的歌声在冬日里像一湾叮咚响的清泉:
“柳青青,风暖暖,
笑声长,花枝短,
谁家阿囡扑蝶玩。
柳青青,枝绵绵,
秀眉长,柳梢短,
谁人打马过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