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我身上最柔弱也最坚韧的羽毛,”极乐道,“现在我将它送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守护你,好不好?”

“极乐,”曾弋道,“你看,我是个看不见的瞎子,你真要将它送我么?”

“你看得见也好,看不见也罢,在我心中都是你,一点儿也不会改变。”

“是吗……可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这样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在你手中,是它无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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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随着春风日近,缓缓退向北边更北边而去。

曾弋的眼睛在日复一日的药贴中渐渐寻回了一点回春的端倪。她已经依稀能看清院墙上何处缺了一截,辨得出花枝上花开几朵,也能摸索着帮申婆婆整理沙葱了。

人脸还是模糊难辨,但约略的轮廓,她也基本能看清了。

齐燕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曾弋心中清楚,既然那一剑他没有刺下去,那他也就再也没法刺下去了。

掌中伤口已愈合,只留下两道淡淡疤痕。曾弋以指尖触摸时,几乎都找不到了。这次遇袭看起来似乎帮她击碎了那层无形的外壳,让她重新回到了有声响有气味的天地间。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齐燕来的出现不过是一次提醒——你命该绝,藏在壳中不问世事,也是枉然。

那至少让她看一眼周遭人与花吧。

只是她很快发现,极乐与李大满出门得更勤了些,有一天李大满甚至带了伤。曾弋那时已经睡下了,就听见小院中一阵扑翅声响,紧接着便听到李大满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