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中似乎走来一个人影。丹珍握紧流云刀柄,倏然站起身。

来人在胡杨林间穿行,像是影子般快,在丹珍举刀前,已经站到他跟前。

“孩子……”那人轻声唤着他,她穿着一袭白衣,下巴还是像从前一样白皙如美玉。这一回,丹珍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一张柔润优美的鹅蛋脸,眉目间藏着淡淡的哀愁,“其他人呢?”

丹珍迟疑地看着她,没有开口。

女子伸出手,像是要为他擦去额上汗珠。玉一般的手触及丹珍的额头,那是有温度的、活人的手。

“咳咳——”

这只有温度的手,竟如幻影般瞬间挪移,转眼就捏住了丹珍的喉咙——他的长刀还未出鞘。

“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用呢?”丹珍双目发黑、耳间轰鸣,丢了长刀,两手拼命想要掰开喉间那只铁钳般的手,“别说是你一个人,就是全城人都守在此处,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她。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丹珍像是看见了从前那个扑在他身上,为他挡了那冰凉剑锋的人。

他记起来了,那人挡住他的时候,分明惨呼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