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一己之私,就是她。
太熟悉了。曾弋看着这个痛哭不已的身影,悲悯地摇了摇头。杜兰叶像棵树一般,静默地站在申屠嫣然身后,肩上还坐着酷似灶神公公的她哥春生。
说起来,地上那人既是要了春生性命的人,也是给了他们兄妹性命的人。曾弋与申屠嫣然走进厅中时,申屠昊已命不久矣,躺在地上仍不住喘气。
曾弋听见杜兰叶对他说:“一命还一命。你养大了我与哥哥,又取了我哥哥性命。这便是还了。如今我们只剩一命没还,你放心去,你女儿我会守着。”
好似终于放了心,杜兰叶话音刚落,呼呼喘气不止的申屠昊便将头转向门边,最后看了一眼他为之甘愿付出全部的女儿,吞声咽了气。
刚才一直靠在门外不肯进来的申屠嫣然,此刻仿佛才回了神,扑到申屠昊身前叫着“爹爹”,放声大哭。
杜兰叶就站在一旁,既不去扶,也不出声安慰。申屠嫣然也仿佛没听见她刚才的话一般,两人像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申屠昊成了她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也是她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屋外吵闹声震天,有人放火烧了连绵的屋宇。火舌沿着倾覆的瓦砾屋梁一路漫卷而来,曾经烜赫一时的申屠城城主家,就这样被城内百姓的怒火烧了个干净。
风岐他敏锐地察觉到曾弋面上闪过的一丝痛苦神色,那是旧日场景留下的伤痕。
物伤其类。
“走吧。”他握住曾弋的手,另一手挥过,和风顿起,半空中荡开一圈无形漩涡,“我已寻到了他的行踪。”
让一个人从坏情绪里走出来,最好的方式就是转移注意力。
曾弋果然不再盯着申屠嫣然伤神,回神问道:“你知道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