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城西顺德巷子里的第二家, 请姑娘快些递信,好让我儿子来接。”
长公主这辈子都没求过人,也不知道求人是什么姿态, 饶是尽力转寰了语气, 仍然听得旁边的小琪背过身翻了个白眼。
难道自己家姑娘是白给他们干活的不成?
“您放心,我们马上就去。”江素素忙点头,尊敬里又带了些束手束脚。
“您不用着忙,大夫说了, 您这病得好好养着, 轻易动不得,更不要说那一位大娘。”
阿窈给她端了一盏银耳雪梨汤, 拿铜吊子熬了半日,长公主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阿窈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她不动声色道:“何况, 大娘这一会去,只怕还要请大夫,哪有这里便宜。”
“谢谢姑娘的好意, 我们家有”长公主不以为然,哪里的大夫能有宫里的御医好呢?才刚说两句,就发现差点漏了马脚,连忙改口:“认识个好大夫, 医术精妙, 最会治这病症。”
长公主眼下着急得不行,崔氏如今艰难吊着一条命, 大约只有回到宫里才能有最好的救治。
偏生眼下还不知是什么人对她动手,长公主不敢漏了风声, 不然让贼人探知了消息,这农庄于他们来说便是出入如无人之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了几人性命。
阿窈想想便笑道:“那也吧,大娘有没有什么您家里人认得的物件,索性给了我,也好上门去报信。或者,写信也使得。”
夜已深了,顾谈礼房里却还亮着灯,他凑近了烛光,看了半晌,问:“阿窈,你的意思呢?”
“怪。”阿窈托着下巴,想着这个妇人下午写字时的样子,从拿笔的姿态,到落笔的笔锋,就像是打着尺子量好的,没一处不好看。
连阿窈这样的家世,尚且做不到,再往上,那就只有——
阿窈和顾谈礼对看一眼,皇家。
若是这样,事情就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