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好像没看见一样,又去擦灯罩,一不注意翻了烛台,幸而是掉在了地上,蜡烛滚了几个圈,什么东西都没有烧到,只是阿窈的手让融化的蜡烛溅到了,疼得她一回手,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回杨岑虽然还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但立刻就急了。
他跳进来,攥着阿窈的腕子对着光一看,发现早就红了一片,一边拿着手浸到盛着冷水的茶碗里,一边埋怨:“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擦桌子擦得到处都是水,最后还烫到了手,这不是笨是什么?
他虽然反应的及时,等过了一会儿,杨岑把阿窈的手拿出来,就看见上面果真起了一溜儿的小泡。杨岑见阿窈仍旧是呆呆地瞅着自己的手,不禁气急,往她脑门上一戳:“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阿窈一抬头看见杨岑的脸,脸上又兀自发烧起来。心乱如麻,拽成一根根细丝,根根牵着的都是他。
她又发起呆来,忽然想起自己看的戏本子——后院里的小姐荡秋千,秋千飞到高处,恰好往外面探头一看,正对着一张清俊的笑脸,这便叫动心。
那时她满脑子想的是逃生,看完就啐一口,见一眼就喜欢上别人,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人品如何全然不晓得,真是个傻姑娘。
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当初鄙视的人现在变成了自己。
阿窈歪着头发呆,竟还有闲心想:这又不一样,他们走了一路,伴了一路,这人是有不少毛病,但唯有一样,待人至诚,这个人,她能信。
她自己转七转八想了许多,杨岑见阿窈今日像个丝线牵着的木偶人,拨一拨就动一动,说这话眼就直起来,浑然不似平时的机灵模样,上上下下看了她几遍,阿窈仍旧是魂游天外,不禁着了慌,莫不是有人作了法术,把他的阿窈换走了吧!
想到此,他沉下脸来,一声低喝:“你是何方妖孽?占着阿窈做甚!”
阿窈本来看着他就不自在,这回倒解了她的围。阿窈眼一翻,另一只手啪地打下了他的爪子,鼻子一皱:“你才是妖孽!”
杨岑见她终于有了正常的反应,这会儿才放下心。一边碎碎念地抱怨:“你这待客之道也太敷衍了吧!我好心好意大半夜来给你过生日,先是被你打了一只眼睛,又被骂了一顿,好人没好报这是。”一边满屋子里面转,也不知要找什么。
阿窈只听到“过生日”三个字,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不依不饶和他斗嘴:“都已经大半夜了,屋外面出来一个人,我还没怪你大晚上唬人呢——哎?你到处转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