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后退几步,却一不留神踩到了一个空酒坛,跌坐在地。
空酒坛顺势往前滚了几滚后,撞上墙壁碎成几片瓦片,一股发酵了的酒臭瞬间充满整间屋子。
罗破厌恶的皱了皱眉,或许是因为有个酗酒的父亲,所以他很讨厌酒,也一直都想不通酒到底有什么好的。
但眼下,他顾不得那些讨厌的酒了。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是让他难以消化,更难以接受。
醉鬼父亲得意又不屑的看了看他,抓起一坛新酒就蹒跚着进了内屋。
只留下他呆呆的坐在原地,任那些洒落在地的酒水逐渐爬上自己的衣衫,终究一点点的将它们浸湿。
月光悄声探入室内,落在他面前的酒水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此刻月色如水这个词,对他来说,远远不及“月色如冰”。
因为眼下,他的心里装满了冰。他被父亲的话语冷到麻木,冷到惶惶然不知所措。
他呆坐到天明,直到温暖的日辉像璀璨的金粉般,慢慢洒在他身上。
满屋的酒水已被尽数蒸发干净,冰冷的身体也逐渐温暖起来。枯坐一晚后,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他要找到莫离,哪怕天涯海角。
至于父亲,如果他真的太厌恶自己,那自己就远远离开罢。
就当是自己最后的一片孝心了。
他晃晃悠悠的扶墙站起,轻手轻脚的将屋中打扫干净后,想要去同父亲辞行。
然而,他进了父亲的寝房后,却看到了他微笑着死去的尸身,身旁还留有一封书信。
信上说,自罗母死后,自己早就心如死灰。只因受了罗母临终前的嘱托,而不得不忍受着与他同住十几年,但现如今好歹也算把他抚养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