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白露倏然惊起。
大梦初逝,腿间尚有余麻。一开窗子,唐谷雨恰好从窗前面无表情地经过。经过黄粱一梦,白露一看到那身白衣,脸色发青,觉得自己更无颜面对他了。
她觉得很委屈,怀疑老天是在整她。为什么她与唐谷雨的每次相遇,都那么尴尬?尴尬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赐她那样一个梦!
白露刚恨恨地拍上窗子,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门一开,门口立着一个女孩子,穿着一身绫锦纱罗,唇红齿白,眼若水杏。她手中端着一些衣料,正朝白露笑得爽朗。
“你是……?”白露记得自己不认得这样一个人。
“我叫谢杳,在碧霄间修道,”她笑着说,“青仪是我师兄。”
青仪是唐谷雨的道号。
一听到青仪,白露就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谢杳不会是唐谷雨派来杀她的罢?只是,这姑娘笑得如此人畜无害,也不像是来杀人的啊。
谢杳将衣料递到白露手中,继续道:“我那天看师兄与你共同从幻境中出来,你的衣裳都脏了。又听说你无甚余财,大约也没什么衣裳可换,便拿了一身来给你。”
白露惊喜道:“是么……只是你我无甚交集,缘何……”
她打断白露,“来者是客,理应款待,何况,”她笑道,“这是青仪师兄的意思。”
“不多说了。你快些换上罢,届时开始第二场赛事,众目睽睽,穿着一身脏衣,总不大说得过去。”说着便摆了摆手,与白露道别跑开了。
白露站在风中傻了一傻,唐谷雨的意思?她轻慢了唐谷雨四回,他还送她衣服穿,他是温泉泡多了脑子进水了吗?
不过,有衣服穿总是好的,便转身进屋换上。她在镜前照了照,倒还合身。
前一段时日穿惯了麻衣,磨得她皮糙肉厚,如今换上丝薄衣服,倒真有些不习惯。
但是话说回来,唐谷雨为什么要送她衣服?她思来想去三天,总觉得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