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妈妈也有自己想干的事啊。”他得明白,她不仅是冯子俊的母亲,她更是宁鸢。
宁鸢俯身,吻了吻冯子俊的额头。
“小慈,子俊,再见了。”
贺慈望着宁鸢:“阿姨再见。”
冯子俊忽然?哭出来:“妈妈!”
宁鸢满面泪痕,消散在贺慈的视线中。
贺慈说:“阿姨走了。”
冯子俊举起手臂,咬着自己的袖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贺慈把宁鸢说过的话?重复给冯子俊。
冯子俊终于松开袖子,不加掩饰地哭:“我妈妈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贺慈看着冯子俊,她本来不应该有感觉的,但此刻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眼?睛也不是很舒服。
头一次,她不用通过同伴的表情便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他在伤心?,很伤心?。
贺慈感受到了。
因为他的妈妈走了。
眼?睛实在酸涩难耐,贺慈不解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脸有点湿。
冯子俊说,妈妈也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也一样。
有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看着手上一片湿润,贺慈并不知道这?是谁的眼?泪。
……
贺许诺看到自己爸爸的身体被推走。
现场经过检验并不属于自然?死亡范畴,而监控也显示当时贺文山坐在后座,前排空无一人?,是车自动开到这?座桥上的。本来应该载贺文山回家的司机被人?发现昏倒在路边,手里攥着一根烟。
警察把案件教给了特?殊事务处。
而贺文山的尸体也是特?殊事务处带走的。
而且为了防止造成不好的影响,被检测之?后就要?立即火化。
贺许诺怔怔地看着特?殊事务处办公人?员离去的背影,脑中无法抹去父亲的惨状。他是被淹死的。表情很惊恐,如同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贺许诺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多残忍的人?才会这?样对她的爸爸。
爸爸的胸口有一个空荡荡的大洞,是时候被人?活生?生?掏出了心?脏,到现在都
不知道心?脏的下落。
贺周不让贺许诺看这?些,贺许诺执拗地推开了贺周的手。
她默默地流着眼?泪,已经比再一次昏倒而在楼上修养的顾姚好很多了。
“师父,我想见我爸爸,他为什么没有回家?”贺许诺知道人?死后是会变成鬼的,爸爸这?么爱自己,在消散之?前一定会回家的。
贺许诺痴痴地等了一晚上,还是没有等到归家的父亲,哪怕是鬼。
庄易延知道的比贺许诺多得多。
特?殊事务处能查到的东西都和他说了。
他自然?明白贺文山连灵魂都没剩下,被人?打了个魂飞魄散。
“许诺……”庄易延看着贺许诺干净的双眼?,一时语塞。
贺许诺不笨,表情从期待转为了绝望。
“他回不来是不是?”贺许诺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我爸爸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他连鬼也做不成!”
扶着楼梯下楼的顾姚听到贺许诺这?一句话?,瞬间两?眼?一黑,滚下了楼梯。
贺周连忙去扶她,可是顾姚已经不省人?事了,在产的特?殊事务处医疗部还在,当即给顾姚治疗起来。
贺许诺看着满是陌生?人?的家,只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出门前爸爸还抱了她呢。
“师父,”贺许声音颤抖,浑身冰凉,“我可以去送我爸最后一程吗?”
庄易延怎么能不同意?
他动用自己的关系,带贺许诺来到了特?殊事务处内部。
贺许诺空着进去,抱着贺文山的骨灰出来。
“我想看看爸爸出事的地方。”贺许诺低着头,眼?泪滴在骨灰罐上。
庄易延叹了一口气,也带她去了。
那是一座很旧的桥了,桥底的□□,水面很平静,像一块碧玉。因为昨晚车辆的爆炸,桥坍塌了一角。
贺文山死前乘坐的车被打捞上来,停在岸边。
“师父,到底是谁害了我爸爸?”贺许诺抚摸着汽车。爸爸总爱开着辆车来接自己下学,车上还挂着她喜欢的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