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羊肉锅子，朝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纯蕴替她点了安神香，朝月还是睡不着。

“平常天黑一半就困了，今天怎么睡不着了？”纯蕴坐在她床边，替她拍了拍背。

朝月烦恼的不行，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烦恼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好像什么东西没了，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纯蕴想到就今天传下来的消息，原本种在月宫的天心树，被邪念挖走了。但没想到在被挖起的那一刻，天心树枯萎了，邪念也不知所踪。原本被埋在天心树下的龙凤尸身，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阿娘跟你说过的姑姑，你还记得么？”

朝月点点头，“记得”

“今日，那位姑姑没了”

“没了？为什么？”朝月从床上坐起，声音也不由得提高。

纯蕴想到朝月的身体，抱住她，眼眶湿润，“月儿要记得姑姑的话，把生命放在第一位，天地可以没有神，可以没有妖魔，也可以没有鬼怪，但不可以没有生命，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世间凡人，皆为生命。有了生命就会有秩序，有了秩序，律条应运而生”

朝月点点头，“我记得，阿娘，早点休息，我马上就睡”

看着闭上眼睛，已经开始做梦的朝月，纯蕴擦了擦眼角的垂泪。

梦中的朝月，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中央，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看到一个坐在蒲团上的人，她的面前摆着两杯茶，像是在等什么人。

朝月跑过去，问她：“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子，长相格外出众，眉眼间有些她父亲的影子，看到她来了，替她倒了杯茶，“走了很久吧，喝杯茶，歇歇”

朝月盘腿坐下，端起茶一饮而尽，“好甜”甜到腻人的口感，让她吐了吐小舌，期望这种甜味能早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