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为玉制,乃寒渊之谷的冰玉,其玉冷光幽幽,纹路清丽,用来盛放蚀骨寒最为巧妙,铁青幽黑的蚀骨寒,置于冰玉匣中,神鞭其上的倒刺,根根散发出冷艳的幽光,在几近透明亮洁的匣壁上,幽深繁复,光华熠熠。
突然夜衿起身拂袖,留下一句,“东灼,将此物送去九幽。”便回了星绯台。
东灼颔首应下,边走边想着,到了九幽是不是该敲打敲打冥王,来个下马威,余光却瞥见桌椅一片白霜,震惊之下,他发现冰玉匣之上被厚冰所封,厚厚冰晶,看不清里面所盛何物,只是隐约可是一团黑影。
得,师尊亲自出手了,没个千年万年的,蚀骨寒别想再问世。
冥王啊冥王,谁叫你不好好看管圣物,这弑神之物,不仅到了神界,还在云苍山伤了人。
师尊没把此事告知天帝,没毁了蚀骨寒,就已经留了情面。
长空苍穹,云蒸霞蔚,浩荡无涯,美轮美奂。
夜衿背手而立,俯瞰袅袅山河,抬眸暖暖霞光映入眼帘,照亮星眸,艳入眼底。
满腔郁气,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他突然觉得,今日的穹苍很是静美,远远天边霞光万丈,艳红绚烂,云蒸雾绕,迷蒙深沉。
他想起了苏若,那个笑靥如夏花般绚烂,从容若秋叶之静美的女子,勇敢犀利,隐忍坚强。
遥忆起昨夜,苍穹夜下,繁星粉妆,女子纤尘不染,踏着从容的步子,溶溶月,淡淡风,就这样走进了他的心间。
机祝说,夜衿没心。
没心就没有七情六欲,感受不到喜、怒、哀、惧、爱、恶、欲,永远平静,永远无澜,永远......孤独。
可是,他有了郁气,自苏若为救自己而伤后,他体内似积了满腔的气,这股气压不下,散不掉,挥不走,直到他看见这浩荡美景,才阒然醒悟,自己生了喜怒,有了。
难道心,真的可以生长吗?夜衿有了希冀,转身御风去找机祝,想将之喜讯第一时间告知于他。
苏若失血过多,体虚是自然的,给似锦蛇喂药之后,她便就倚着美人榻而眠,再次醒来之时,夜色已微浓,星绯台里灯火通明。
不知夜衿回来没有?
一叶黄凉,山河已秋。
苏若脑中突然又想起,离开禁地时所看见一闪而过的画面,那画面让她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不知为何,那画面总牵引着她,让她止不住想去深探其中。
屋里的夜明珠不知何时被揭开,屋内珠光营润,带着点淡绿的明色,宛若万丈高崖之下的幽幽深谷。
似锦蛇还在同一个位置,连姿势都没变,苏若起身,给它盖了层薄被,然后便出了门。
今夜无月无星,残卷墨云盖满了天际,这天气也不知在预示着什么,不过还好,她出门时,顺手拿了颗玉台的夜明珠。
花璃岛依旧花香四溢,她人还在上明湖,远远便闻见一阵四溢芬芳扑鼻而来,苏若立于湖中央的长廊之上,忍不住闭眼深吸口气,鼻腔内好似有花的清香盘旋。
沿着白天的记忆,越过上明湖,再经过一段石子路,便到了花璃岛,岛口那一株桑梨,依旧花开将艳,其颜霏霏如雪,素洁淡雅。
花璃岛之内虽没有星绯台那般通明,却也极其奢侈了,从上明湖到花璃岛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夜明珠,她算是知晓了,这云苍山之内从屋舍、小道再到花园,有光之地,皆靠夜明珠来撑。
她觉得,以后的生活不用愁了,夜衿财大气粗,定是饿不着自己的,就算不辟谷也是可以的。
身前一阵花香飘洒,带着浓郁淡清,正应了那句,心间有笑靥,不必问花期。
忽然,一道温柔的嗓音从仙芍丛后传来,苏若不禁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