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掌击飞红伞,红伞便如同蒲公英似的一朵罩在江未眠头顶。
那伞一开,竟是带着点邪气的红光和血味。
江未眠知道,这是百妖血制成的伞。此时那阴面镜中魅用干瘦的手指保住廊桥柱子,整个身体攀援其上,死死窥伺着江未眠。
它方才出来了一次,是在月秋崖云生雨符咒之际,云雾舒张,而此刻云销雨霁,它不敢轻易从阴影里出来。
江未眠倒是不着急着上前,竟然盯着这镜中魅观察了许久,只觉得它又像是蜥蜴,又像是蜘蛛。还不如上头那个史莱姆呢。
总之她是明白了,身为这个体质,得早点习惯——不久后灭门夜更可怕呢。多看看,总比不看好,至少她有机会发现那东西的弱点吧。
江未眠平复了下心态,费力地顺水游到岸边。她得快点跑路,至少得去找到慕寒,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甚至来几个家丁也行。
反正,郁宿舟是不可信的。
这人已经准备和她撕破脸皮了。瞧瞧!方才那手一甩,看着多潇洒,多自然!
江未眠温温吞吞一笑,倒也没打算和他多计较——本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一日在柴房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实属不易了。
至少,她也算是有进展的,小变态对她露出了试探的爪牙。
她想到这里,回首望去,而少年如薄薄一刃黑背长刀立于风中,连眼神也没分给她一个。
她也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拖着浑身的水爬上岸,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平日里慕寒和块牛皮糖似的跟在月秋崖身后,今日怎么不见人影了?
一脚深,一脚浅踩在泥塘便草叶上,江未眠脚下一歪,摔了个脸朝下。
顶着一脸的泥巴,她愤愤不平地出了院门。
方才出了院子,走到前厅,就遇到了慕寒。
阳光灿烂下,青年身影仿佛在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