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该从一点一滴做起,修身养性,齐头并进。这日上三竿的时间,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睡觉?出去扎马步,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秒。唐晋阳刚想说他做不到,不过一看见帝远那一双宽厚手掌,便泄了气。
两个小时,总算是摇摇晃晃的坚持了下来,不过唐晋阳的大腿肌肉完全紧绷,几乎不属于他自己,一个简简单单的起身动作,就疼的他龇牙咧嘴,抓耳挠腮。
“晋阳,可以了。”帝远示意唐晋阳过来,指着水缸道:“衣服脱了,坐进去,照老夫教你的口诀,运功修行。”
唐晋阳咧着嘴,一步一摇,艰难地走近水缸。水缸口不大,刚好可以让唐晋阳盘坐在里面;水缸也不深,只到唐晋阳大腿高度,刚刚好让唐晋阳坐在里面还能露出口鼻。
肌肉僵硬的后遗症,唐晋阳脱衣服的时候也是站的笔直,动作僵硬。好不容易脱掉衣服,留一件内裤在身上,想要进水缸的时候又犯难了。他抬不起腿,想爬进去又害怕将水缸弄翻。
帝远从不知道哪里取出来一把摇椅,放在树荫下。他取出了茶具,给自己倒一杯清茶,端在右手,左手还拿着一本书,书名《论和同》。帝远一边看书,一边晃着右手,读到高兴处,不停点头,不停赞叹。
帝远边看书,扭头却看见唐晋阳站在水缸前,还未入汤。他看不过去,骂道:“为师就在这儿,你叫一声师父,让为师帮你,很难吗?”
唐晋阳回头,眼露怯意,低声道:“这不是怕师父教训么?再者说,既然师父你看得见,就不能主动一点?”
听见唐晋阳的话,帝远嘿嘿一笑,大方道:“为师喜欢被动。”
唐晋阳只感觉周围一紧,一回神,他发现自己正在水缸上空,然后周围一松,他便落进水缸,“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唐晋阳一进入草药汤中,先是觉得浑身黏稠,难受至极;然后感觉全身毛孔张开,温暖由外而内渗透进来。他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泡得时候别忘了修行,还有,掐着脉搏,数到八千六百四十就出来,不能多,不能少,不然都算不上佳。”帝远吩咐一句,然后便美滋滋地翻着书页,享受着美好的下午时光。
......
大约两个小时后,唐晋阳数完了八千六百四十。他还记得帝远叮嘱,刚一数完,便从水缸中站了起来。
不得不夸一句草药神奇。刚刚还难以行动的唐晋阳顿时变得生龙活虎,唐晋阳一时兴起,还在院子里翻了几个空心跟头。
帝远将书合上,放在一边,将唐晋阳招来,说道:“快到饭点了,老夫暂时不想吃什么东西,不过你现阶段还是需要补充饮食的。不过你我都没有什么钱财,有些麻烦了。”
帝远抬头,视线似乎穿透了高墙,一直看到正在练剑的李灏。他沉吟一声,道:“往前面数第五栋院子,有人正在练剑,你就去找他蹭吃好了。如果他问你‘你怎么好意思?’,你就跟他说‘过几天你会来给他送一块钱。’”
说完之后,帝远眯上眼睛,又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再跟他提一下,练剑不能看形,要看神,神到则意到,意到,剑就能出;形再怎么相似,只要意不到,即使给他侥幸使了出来,也不会有多大威力。”
帝远又拿起书,边看边说:“其实和看书是一样的,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对他要求太高了,万一揠苗助长,可该如何是好。”
帝远又将书放下,思索良久,然后叹一口气。他看着还站在身边的唐晋阳,说道:“有两句话,你必须同他说了,一句是送钱,一句是练剑,除此之外的,不用告诉他。至于你们两个聊天什么的,老夫管不着。好了,去吧。”
唐晋阳如临大赦。他急忙跑出院子,然后长呼一口气,仰天长啸道:“我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