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崔成近日结识了青莲宗的寒莲真人,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遂寒莲真人给他了一个引荐后辈去青莲宗学习修道的名额。
崔老夫子一生无儿无女,一直将自己的得意弟子视如己出。
这个名额自然也就落在了叶星昂头上。
“说起来,当初我还有些不满你老是贴补崔老,现在看来,人果然还是得多做好事。”
叶母笑逐颜开,毕竟这寒莲真人乃是青莲宗里正值当年的翘楚。
近百年来,在天松城一带,寒莲真人可以说是最有威望的上仙。
叶父一听这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他大可以表现自己的高瞻远瞩,甚至讥讽叶母几句。
但夫妻相处还是要给对方留些颜面的。
“站住!都下车!”
驾着车辕的叶父原本有些走神,突然被一声暴喝惊醒。
小路两边的山林里窜出三个彪形大汉。
一个个以黑布蒙脸,手中的钢刀被烈日灼耀的烁烁放光。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阶层,从来就不缺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民间有盗贼土匪,修仙界也有邪魔外道。
“几位好汉,有话好说,银钱你们拿走便是,绕过我们一家性命。”
叶父心中暗道倒霉,陪着笑脸十分配合的下了车。
人生不如意,十之,这种时候不能冲动,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为首大汉根本没听叶父说的什么,大刀扬起来就砍向了叶父。
这三人乃是流窜至此的江洋大盗,手中人命数不胜数,真正的是杀人如麻。
当一个人可以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的感觉,最易成瘾。
这种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杀人的凶徒,有时候比邪道之人更加可怕。
至少邪道中人为祸百姓只是为了修炼,而并非以此为乐。
刚刚让叶父下车,无非是顺口一说,防止叶父直接驾车强闯。
其实这三人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活口,一旦有活口走脱,很容易引来官兵追捕。
尤其是他们这种已经恶行累累的惯犯,甚至有可能引来修士的追捕。
大刀快如疾风,叶父一个生意人哪里反应的过来。
血光崩现,叶父的左肩到右肋被刀锋划开一道大斜茬,鲜血喷了为首的大汉一身。
“噗呃!还真脆生,你们俩看戏呢?抓紧动手!”
为首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络腮胡子上沾满了猩红,宛如恶魔降临。
随着大汉的催促,身后两人也狞笑着逼近马车。
“当家的!!!”
“爹!!!”
母子二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想到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叶父,此时已经天人永隔。
危难时刻,叶母急中生智,一把抱起叶星昂,跳上了骡子的后背。
三把两把拽开了拉车的绳子,连抽身下的牲口,打算强闯。
骡子吃痛撒开蹄子就要冲出,其中一个土匪猛冲几步,拦在了骡子身前。
这家里的牲口比不得军中战马,看到这满脸横丝肉的大汉竟然吓得两腿一屈,跪在了地上。
叶母怀抱着叶星昂滚落在地,眼看母子二人就要命丧当场。
母性的光辉再次爆发,平日里温良贤淑的叶母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叶星昂。
“星儿!快跑!”
娇弱的母亲张开了藕臂,宛如螳臂当车一般拦住了两个凶徒的去路。
这一幕虽然悲壮凄美,可现实往往残酷的难以直视,两个凶徒没有丝毫犹豫,刀光闪过
叶星昂呆立当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母亲胸前和脖子绽放出两朵鲜艳的死亡之花。
叶母仰面倒在血泊之中,颈部被斩断,只连着些许皮肉。
她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望着叶星昂,双眼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一秒,被吓的不住颤抖的叶星昂突然闭上了双眼。
身体突兀的停止住了颤抖,脸上那涓涓涌出的泪水从透明,肉眼可见的变成了血红。
印堂上的胎记突然开始变化,犹如鲤鱼入水摆尾,又似火炬迎风摇动。
这诡异的一幕让三个凶徒有些惊奇。
但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就此收手,为首之人钢刀兜头剁下。
“镗啷啷”
叶星昂的头顶出现一道金色光幕,刀刃劈上去犹如砍在了金石之上应声而断。
为首大汉的虎口震裂,鲜血四溢,勃然大怒的一把掐住了叶星昂的脖子。
叶星昂的双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火光,好似焚尽天地的烈焰。
“我叶星昂对天起誓,谁能为我父母报仇,来世我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恩情!”
年幼的叶星昂双眼含泪,虔诚的在心中向着这片天地郑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