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直接起身要去厨房,却被忽然拽住了手腕。
两面宿傩这次的语气冷硬了许多,他强调道:“用这个碗。”
我觉得有点反胃,不论是他笃定的?语气还是那张无论怎么看都嚣张至极的?脸孔,都令我感到作呕。但我没有违抗这件事的?必要,甚至就连这种恶心的?感觉,我都可以自己去后厨换一个碗来削减掉。
“你?想换一个碗?还有汤匙?”两面宿傩突然把那个白瓷碗拿到手里摆弄了起来,搁在里面的同样材质的汤匙撞在碗壁上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其实不难听,甚至称得上
悦耳,毕竟我用的餐具都是最好的。
嘈杂——
但我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不论是两面宿傩说话的?声音还是白瓷的餐具间碰撞的?声音,都嘈杂极了。
“对。”我干脆地给出了答复,然后把那个用过的?,还在发出噪音的白瓷碗从两面宿傩手里打掉,地面铺了木质的?地板,所以瓷碗掉落的瞬间应该是沉闷的,接着等到因为不堪受力而破碎的?时候才会发出瓷器碎裂的?清脆的?声音,我忍不住侧耳去确认这个简短的推断。
什么声音都没有。
无论是沉闷一些的?撞击声还是瓷器碎裂的?声音都没有,两面宿傩的手臂很长,又比常人要多,所以只是用另外一只手轻巧地一勾就把?那只应该碎裂的?瓷碗捞到了手中。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的?脸色变得很难堪,这让我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挑。
“在这里等着。”两面宿傩抄起那只碗怒气冲冲地向着后厨的?方向去了,我轻笑出声,他于是走得更急了,简直像是落跑一样。
两面宿傩这个蠢蛋不该去熬这一锅肉粥的,更不应该去接那个被我打掉的?白瓷碗。
我缓缓地坐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开始用指尖敲击木质的?桌子,不知不觉中我用上了力道,等缓过神再去看的?时候,我才发现桌上已经多了浅浅的?几个凹槽。但这是没有关系的?事?情,我终于扳回了一局。
“快吃!”
两面宿傩气势汹汹地走进来,端着碗的?手却很稳,他在把瓷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更是放缓了许多,连响动都几乎没有,那把白瓷汤匙还靠在碗壁上。
我没有去接,就如同我刚才料想的一样,两面宿傩把那个瓷碗推到了我面前,我没有看他,而是低头去打量那个瓷碗,碗的?边沿没有湿漉漉的?痕迹或者半干的黏糊的?其他痕迹,这让我感到既意外又欣喜,于是我接过了瓷碗,装作不知道两面宿傩换掉了瓷碗一样挂着很为难勉强的神情把?这碗粥喝掉了。
眼角的?余光让我看到两面宿傩的表情又变得满足了起来。
像是一只被讨厌的?拙劣地想要讨好主人的?狼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