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突如其来的求娶

宋锦是她手下一名千户,平时勤勉机灵,前两日却惹了大祸:在萧拓参加的宴请中,借着敬酒的机会,往他杯里下了点儿东西。后来,莫名其妙的,喝下那杯酒的却是她自己,当众出丑不说,还被萧拓扔进了诏狱。

萧拓神色淡然,“没攀咬别人,算个可取之处,可留全尸。”

杨锦瑟冷声问:“爱慕你萧阁老就得死么?”

萧拓斜睨着她,“心思下作就得死。跟着你这帝王心腹当差许久,又是出错罢职,还想流放、为奴?你是不是嫌脖子上的摆设太沉,想拧下来?”

杨锦瑟愣在原地,望着那道挺拔的玄色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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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右侍郎顾泽的府邸。

此刻,少夫人唐攸宁卧在架子床上,语声慵懒:“说我见财起意,谋杀亲夫?”

晚玉回道:“是。夫人这次闹的阵仗实在不小,散播消息的人言之凿凿,不少官员及家眷

都已获悉。奴婢估摸着,她张罗着让账房查大少爷私产账目的时候,就是为这一招做铺垫。”

唐攸宁漫不经心的,“我这婆婆,倒是长出息了。”

“但也太沉不住气了,大少爷十日前才入土为安。”晚玉有些啼笑皆非,“少夫人作何打算?”

已是天光大亮,唐攸宁起身下地,“夫人又有精气神儿唱戏了,不妨多看几折。”

“奴婢明白了。”晚玉服侍唐攸宁梳洗。

新丧期间,唐攸宁的穿戴只有纯白一色。打扮整齐,手边无事,信步去了寝室。

室内充盈着经年沉淀的药味,偌大的千工床上空空如也,铺就冰冷白色。

这张床,她只在拜堂当日坐到喜宴结束,安枕之处一直是碧纱橱或西梢间。

这间屋子她倒是常来,每次都会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与顾文季叙谈一阵。

顾文季之于唐攸宁,是从陌生到熟悉,从怨憎到漠视生死的人。

这是因他当初行事太离谱。

顾文季的意中人是唐盈——唐攸宁的庶姐,正要张罗亲事的时候,他身患奇症。

因他病情总不见好,顾家想到了冲喜。

顾文季与唐盈合计一番,让唐攸宁成了冲喜的冤大头。

彼时他想的很简单:冲喜的法子若有效,好转后寻错处休了唐攸宁,娶唐盈;若无效,也不至于害得唐盈一生虚耗在顾家。

唐攸宁是顺安伯府嫡女,顾文季的父亲是工部右侍郎,门第身份没什么好说的,但要她为他冲喜,不合常理。

换个正常的门第,这亲事成不了,偏生她父亲贪财好色且猪脑子,私下里又收了顾文季两万两银子,亲事便因父母之命落定。

屋漏偏逢连夜雨,血脉相连的亲人无一助她,真心相待的故人亦自身难保。

无助、狼狈的滋味,在那时,唐攸宁以为已经尝尽。

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