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注意到，两柄长矛的每一次突刺、挑起，都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甚至在肉眼可见地撕裂着空间。

这些被撕开的空间缝隙不会立刻消失，而是如同疤痕般纵横交错，停留在原本的位置，形成一道天然的壁障——被撕裂的空间连接着无序的空间乱流，其边缘位置看似脆弱，实则却是沟通两个空间的大门，坚不可摧。倘若一个比裂缝面积更大的物体通过它，那么只有进入了“门”的部分，才能穿入空间乱流，其余的部分会保持在原本空间。这意味着，如果物体不够坚硬，很可能会被空间裂缝的边缘切成两三段，但要是过于坚硬，以至于无法切断的话，便会被空间裂缝牢牢抵挡，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

这种关乎空间元素论的基础知识苏文还是学过的，所以他明白，这些看起来如同破碎镜片般的空间裂缝，倘若一直不消失，便会成为无数道仁丸装甲绝对无法逾越的障碍。此时空间裂缝的数量尚少，还无法造成影响，但若是战斗持续下去，裂缝越来越多，就会不断挤压仁丸装甲的活动空间，最终彻底封死它的机动能力。

而且，以安东尼奥此时的走位与攻守方式，似乎也在有意促成这点。

他虽然看起来有勇无谋，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实际上却保持着冷静，在战斗的同时，默默积攒着杀招！

而更关键的在于，“空间裂缝”这东西，在地球的世界观中似乎并不存在，苏文无法确定作战ai是否足够聪明，懂得知难而退。而不是把它当成空气，忽视其存在，甚至使出百吨级别的力量试图穿过它，从而把自身弄伤。

所以，出于谨慎，苏文决定提前结束这场“评估”。至少观察到现在，他已经有了许多收获，大致明白了辉煌大陆的顶级战力水平就和之前掌握的资料一样，并没有强大到令人畏惧。在这里放一台仁丸装甲，就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而非塞卡兰达那种鬼地方，连个达莎城的小boss都难以单刷。

如此便已足够。

苏文运用量子通信设备，从仁丸装甲的内部解除了全自动作战模式。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有些意外。

在仁丸装甲恢复了常规模式的瞬间，安东尼奥似乎就感知到了什么，立刻再次停止攻击，飞退到十米之外，遥望着仁丸装甲。

与此同时，他身上沐浴着的金色光芒正在逐渐暗淡，那些纵横交错的空间裂缝，也纷纷失去了力量的支持，飞快蒸发消失。

长久的沉默之后，安东尼奥忽然扔下了两柄长矛，自嘲般地苦笑起来。

“原来赛文·阿莱耶早已不在此处，甚至从未进入过我的领域空间，和我战斗的，始终都只是一具傀儡啊。”

他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的苏文睁大了双眼，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位大魔导师。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的仁丸装甲，和当初遇到但丁时的自己，其实是有区别的：前者因为进入了“黑域”模式，内部覆盖着一层强电磁屏蔽层。估计正是它的存在，才隔绝了安东尼奥的感知能力。

如今屏蔽刚一解除，安东尼奥就立刻发现苏文不在其中，就说明他其实也能做到和但丁一样的事情。

此举让他在苏文心目中的实力水平天梯图上略微提升，暂时和但丁并列，即在塞卡兰达的力量体系中，属于序列六的水准。

而现在的安东尼奥，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意。

“我输了。”

他声音嘶哑道。

“果然如同托勒密所说，那位主上的力量，不是我能够窥探。”

“但，即便如此，若你等执意要与精灵种们同流合污，进而吞食我北方的土地，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听到前面两句话时苏文面不改色，但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苏文的手微微一顿——就在刚刚，他正准备调出一颗坍缩炸弹，打算把这里稍微清理清理，然后出去找即将成为北部多伦唯一大魔导师的托勒密谈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