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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找到了水底通道,但吉盛天仍然将整个石室再检查了一遍,待确定真的没有其他通路之后方决定下水。鉴于他不会水,唯有靠那个男人带他过去,所以两人休整了一阵才再次站到了池边。叫旱鸭子下水可不是容易的事,大牛絮絮叨叨地将闭气之类的注意事项说了又说,生怕在水底的时候淹着了小孩儿,只是显然有人并不领情,一个大白眼投过来,多嘴老爹只得偃旗息鼓,只是在闭嘴之前仍是不甘心地再强调了一句:“记得呆会抱在俺腰上,千万别抱腿。”
这下连白眼都懒得奉上,吉盛天直接靠过去抱紧他的腰,那力道,很让人怀疑他是存心报复。大牛却没感觉,反倒很受用似的笑了笑,一手护着小孩儿,一手攀着池壁下了水。
开始还有些微的亮光,待沉下一小会儿后周围便只剩下黑。第一次有这种经历,吉盛天使劲闭着嘴憋着气,眼睛用力地睁着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水拼命往耳中灌,身体也总是不自禁地要往上面浮,所有感觉都被隔绝开了似的,视觉,嗅觉,听觉,就连被抱着的人也有一种虚幻感,好像自己也应该是虚无的,随时都会消散。似是过了许久,又像只是转瞬,伴随着耳中“波”地一声响,所有感觉都一齐回笼,只是在看清楚眼前事物的时候免不了目瞪口呆——这是,宫殿?
大牛在冒出水面之后没顾得却留意四周,待将小孩儿拖到岸边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即惊呼:“啊,好、好漂亮!”之前他虽然已经潜过来一次,但那时他担心在另一边的小孩儿,也没有仔细去看,只隐约觉得是一间很大的房子,这时才将它看了个清楚明白,而他那词语溃乏的脑子里也只有“漂亮”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吉盛天在男人被惊呆的时候已经从震憾中恢复,顾不得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单薄中衣,站起身四处打量:比之前那个石屋还要大上几倍的空间,整体采用黄金的颜色布置,明晃晃地刺眼。整个内室置了八条三人合抱粗细的金色柱子,每一条都有巨大的金龙蜿蜒其上,四下里林立着数十尊雕像,祥瑞猛兽均有,都是耀眼的金色。壁上的灯不是燃油的长明灯,而是一颗颗比他所使用的更大上许多的夜明珠!一颗便价值千金,那单是这几百上千的珠子便已不知价值几何了,更不用说修建这样宏伟的地下工程所需的人力、物力,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手笔?抚摸着形神俱备的金龙雕柱,吉盛天敢肯定这是皇族的大手笔,但究竟是哪一任皇帝却很难说清楚了,照位置来看该是天宇了,可这样的建筑不说倾国之力,但也不是三两年的全国产值可以支付的,而天宇建国两百余年以来,似乎没有过这么大的资金调动啊!
“小天,你看这个椅子好大喔!”
骤然被打断思索,吉盛天颇有几分不耐地回过头去,却见那个男人如兴奋的顽童一样在金色雕龙椅上爬来爬去,顿时有些怔仲。吉禅国尊祟白色,视金色为恶俗,因此皇帝的宝座便于其他两国不同,是由白玉所制,上铺白虎皮,华贵异常,一直是吉禅国的骄傲,而此时这个人做为亡国之君,竟然兴致勃勃地研究一张代表权利的椅子,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小天?”看着儿子呆在那里,大牛也没有兴致看那椅子了,匆忙爬下来跑到小孩儿身边,扯着他的衣袖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吉盛天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道,“找找看有没有吃的,你不是饿了吗?”
“啊,对啊!那我去找了!”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经儿子这么一提醒,大牛顿时想起自己肚子早就饿了的事实,再顾不得去看那些对于他来说很是稀奇的东西,到处翻着找粮食去了。
吉盛天这才将身上浸湿的衣服脱下来拧干,又皱着眉勉强穿上,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总不能不穿衣服吧?只好委屈了。
地底遗宫2
越是深入细看,越要感慨这地宫的奢华,大到桌案柜台,小到毫毛摆件都可以看出是精心制作,更难能可贵的是整个地宫没有令人气闷的感觉,应该是通风良好,却奇异地没有蛇虫鼠蚁出没,却不知使用了何种手段。如果之前这些只是令吉盛天惊叹,那么当他发现一间巨大的书房的时候简直就是惊喜万分了,而根据书籍的记载他也知道了这个地宫的来历——它竟是前朝的宣武帝所建。
宣朝武帝虽不是开国之君,对宣朝来说却有着与开国君相等、甚至更高的地位,吉盛天早年曾看过关于他的史书记载:宣武帝萧于,字耀泽,安泰27年——历宏41年,是宣朝的第9位皇帝,性喜征战,27岁登基,之后在位的41年间将疆土扩至北部冰原及西部草原之外的整个巨泊大陆,是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
合上上宣武帝留给后代的手书,吉盛天巡视着一列列整齐的书架,心底冷笑:只可惜宣武帝之后的两代君王都不成器,诺大一个国家竟然在百年不到便衰败下来,以至于被天宇、孟运和吉禅取代。这隐藏如此之深的地宫居然是宣武帝留给他子孙的退路,但以这地宫似未曾被人打扰过的状况来说,这伟大帝王的败家子孙恐怕是没留下性命到达这里,倒是给他们误打误撞着进了来,捡了个大便宜。地宫中财宝之多,任何人得到都可以富足几十辈子,也足够他复国雪恨!宇文笙,孟文庆,你们等着!吉盛天小朋友的志向是很伟大,只是其实施过程肯定会很艰难,几乎是立即的,他就受到了第一波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