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俞夏还是觉得生气,“纵使这孽都是慕海棠造的,与他无关,可他们是夫妻,难道慕海棠的所作所为他就一点不知情?但凡他早先拦着一点,事情未必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见他可以,晚些过去,耗一耗他!”
端王被人恭恭敬敬的迎到会客厅,价值千两的茶一杯一杯的续着,就是迟迟不见顾青时来。
郭伟不知道内情,只觉得福王府好大的胆子,连正经的王叔也敢苛待,正逮住了过来续茶的侍女要发作一番,被端王叫住了,“是本王有求于人,何必为难她,下去吧。”
“郭伟,”见郭伟张口要说出什么对福王不敬的话来,端王一个眼神过去,“闭上你的嘴巴。”
“是。”郭伟委屈的低下头,想不明白王爷究竟为何如此屈尊。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顾青时终于姗姗来迟。
“多年未见,皇叔风采不减当年呐。”瞧他这反应,竟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来得迟了。不过也是,端王扪心自问,若他与顾青时易地处之,厌恶之心只会比他更甚。
“是我突然上门叨扰了。”端王叹了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朝他拜了拜。
顾青时自然不能受,连忙侧身躲了过去。
“贤侄啊,”端王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态度可以说是谦卑之至了,“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慕氏到底伴我多年,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去死呢?这些年皇叔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你,只求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死,可好?便是将她关起来,永世不得出府,也总好过她就这么丢了性命。”
其实慕海棠罪不至死,先前长安帝也同顾青时说好了,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虽然慕海棠做的事情实在可恶,看在顾衡扬和顾奕扬人都安好的份儿上,还不至于取她的性命。之前在宫里,长安帝是故意把话说得狠一点,也好震慑一下端王——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他这位王叔,也是不安分得很呢。
“皇叔如此,不是折煞我了么。”顾青时看着他,“我理解皇叔的爱妻之心,王叔也可否理解一下我的护子之心呢。生离与死别,又有何区别?难道我们一家家破人亡,就是王叔乐于看到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端王抿着唇,头一次如此理亏。“真的不能给慕氏一个机会吗?只要能留她一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整个端王府上上下下,皆听从你的差遣!”
顾青时摇摇头,“皇叔,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贪图权势之人吗?”
这自然是不会的。
顾青时若是真的追名逐利,就不会急流勇退,宁肯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不愿在朝为官了。
见他油盐不进,端王一时情急,“噗通”一声对着他跪了下去,要不是被顾青时拉着,连头都磕了,“贤侄,慕氏会闯下今日的祸事,也与我管教不力有关,若是我能看好她,她也不至于……只要能让她活着,我愿意向陛下自请贬为庶人,从此离开远远的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
连长安帝和先皇都没能让端王放弃这亲王的位子,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个慕氏,他能做到这个地步,顾青时一时对他也有些刮目相看了。为了发妻能做到如此地步,这端王也算是有情有义。
顾青时终于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皇叔都下了如此的决心,侄儿还能说什么呢。留下慕氏一条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两个要求。”
“贤侄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