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一个个都快要哭出来了,俞夏费力的抬起手,刮了刮脸,笑话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我和长生活了这么久,已是老天垂怜,你们怎么还不如我们看得开呢!”
成安帝抹了把眼泪,“婶娘,你省着点力气,太医院的人都在外头,朕这就叫他们想办法,一定可以治好你们的!”
“傻孩子,你看我们无病无灾的,哪里像是生病的人?太医院那帮人平日里虽然过分谨慎了点,但也不是糊弄人的,我和长生的大限已至,非人力所能改,莫要为难他们了。来,正好大家都在,我啊最后再唠叨几句,可不许嫌烦啊。”
虽然俞夏一直在笑,声音却没了从前的活力,让人很容易感受到她生命力的流逝。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直揪得慌,顾浩扬靠在顾飞扬肩上,已是哭的泪流满面。
“皇上,”俞夏拉着他的手,“你们兄弟一块长到大,更要互帮互助,可不要因为些许的小事就起了隔阂。还有亲王们,你们大哥撑到今天不容易,能分担的,就帮着分担些。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才能走得更远些。”
“嗯嗯!”成安帝和几位亲王们不住的点头应是。
俞夏又看向顾飞扬,“其实娘和爹最亏欠的人就是你了,为了自己的私心把王府的担子压到你身上,你才那么大一点就要为了王府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照顾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弟弟。都说我和你爹偏心,把什么好的都给了你,可我们又何尝不是束缚住了你?我记得小时候,你最想做的事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后来你懂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些娘都记着呢。”
顾飞扬抬起头,任由眼泪从脸颊边上划过,“娘,儿子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们,国家和咱们的小家,在儿子心中同等重要。儿子还要感谢你和爹让我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好孩子。”
俞夏拍拍他的手,又去看顾浩扬。
顾浩扬是福王府,也是整个皇室中最小的孩子,不管是谁都宠着他几分,也就养成了他有些娇气的性子,这会儿躲在顾飞扬身后,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俞夏一见就乐了,“再给你安个三瓣嘴,你就是咱们顾家的大兔子了。”
顾浩扬揉了揉眼睛,撇撇嘴眼泪又流了下来,“娘,我不想让你和爹走,你们还没见到我娶妻生子呢,留下来好不好?”
“一晃咱们浩儿,也长这么大了。”俞夏摸摸他凑过来的头,“娘知道浩儿是个好孩子,以后好好听哥哥的话,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多问问你哥,不要自己胡来,好不好?”
顾浩扬不住的点头。
俞夏笑了,像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转过头又同顾青时开起了玩笑,“当家的,我该嘱咐的都嘱咐了,你也说几句吧。”
顾青时握着她的手,虚点了点,“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