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本该久到忘却,却因白猫的出现,将那些无足轻重的回忆都翻了出来。
那时,他还被关在青榆府中的修真世家中。
煌煌飞檐层楼下,他被数不清的生锈铁链锁住,关在污血不干的湿寒地牢中。
白日面对挥鞭的修士,夜里同昼伏夜出的饥饿猛兽抢食。倒有一只被修士们消遣着砍断后肢的小灵兽,偶尔奄奄一息地爬过来,蹭蹭他的手心。
第一次幻境?也很普通。
无非是在地牢里造出几百只妖兽幻象,吓得凡兽互相攻击,死无全尸;又诓骗修士丢下鞭子,慌不择路地奔逃,撞上高墙折断了脖子而已。
正值凛冬,稠血一喷出几乎就要凝固,大部分积在地上,没过他脚踝的镣铐,剩下几滴则溅上他颈侧的狰狞魔纹。
那只小灵兽窝在他褴褛的衣襟中,安乐地阖上眼。那是唯一的真实。
那天他站在巴掌大的天窗下,泥泞和积雪一起融化,脏水在窗口留下一圈圈黑印。
他看向日光时觉得有些刺眼。
回忆一闪而过,陆星舟还是一副光风霁月的微笑,道:“无甚特别,很普通。”
他没细说,却终究不知为何流露出不满。大概这样的问题,对他而言太过亲近。
虞琅本就是话赶话问了一句,听他不想多说,也没有细问。
可是,陆星舟望入少女平静的双眼,狭长的眼睛又不怀好意地眯起。
陆星舟心头起了逗弄之意,补充道:“寒冬夜,杀人夜罢了。”
虽不知虞琅为什么能缓解他“犯病”时的痛苦,但他调查过,虞琅的确自小在伏星仙宗长大,日日跟修士和灵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