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斜来一眼,虽未言语,目光却陡然冷了几分。
长琴识趣地住了口,叹了口气:“云渺渺这丫头我私下留意过,该如何说呢,这孩子薄情了些。
并非心狠手辣之辈,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漠然一切,无论对谁都是如此,便是偶尔笑一笑,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福寿也薄,想必之前吃了不少苦头,但这些苦头,也并未让她为之心生嗔痴。
长潋,你是她师父,难道感觉不出来吗?这孩子,多半没有情根”
长潋神色如常,倒也没有多么意外,仿佛她说的,从来都在他意料之中。
“这世间的七情六欲,如素宣着彩,每一笔都应是余生所添,她生而为人,无论早晚,总会尝到。应当担心的,是这世间除了欢喜,还有悲愁,以及无数的恶意,越是白纸一张,越是容易受其影响,只望她归来之时,还能记得自己的本心。”
长琴意味深长地提醒他。
“应是如此。”长潋淡淡道,转身朝着映华宫走去。
长琴也不晓得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叹了口气,消失在山崖边。
长潋走过庭院,顺道去看了看池塘中的三条白枭,这个季节,白枭有冬眠的习性,翻着肚皮浮在水上最是寻常,他站在寒潭边,数了几回,却只见两条在浮萍下飘着,四下寻了一圈,却闻到了一股鲜香味。
疑惑地剥开草堆,瞧见了一截白花花的鱼骨头。
长潋:“”
这四下还余他那两个徒弟的气息,骨头上残留着姑娘家小巧的牙印。
怎么回事,不言而喻。
费心费神养了千儿八百年的白枭,而今就剩下几截骨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股子直冲脑门的怒气强压下去。
待人回来再罚吧。
他如此想着,起身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