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潋望着西边涌动在苍穹之上的阴霾,神色凝重。
他本是天地之灵孕育而成的灵胎,生来便是仙骨,对灵气和邪气的感知也比修行成仙之人更为敏锐,这团阴霾已经在西边盘旋数日了,隔得这样远,竟仍能感觉到它的可怖。
“师父,又有妖邪出世了吗?”
闻言,身后的女子回过头,已拿起了置于木架上的紫鞘细剑,不过稍稍露出一截剑锋,便能感到凛凛剑气迎面而来。
他降生于昆仑一年以来,还从未见过这把剑出鞘,只从镜鸾神君口中听闻过其一剑破云,荡平八荒阴霾,自此山河长清的盛景。
她望着西边的邪气,面色发沉:“为师出去一趟,你留在云渺宫等镜鸾回来,让她去后头腾一间屋子出来。”
长潋一愣:“有客来?”
她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嗯,若是能带回来,便不算是客了,他会长居于此,和你一样。”
留下这么一句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她便化作一道流光,乘风而去。
长潋和镜鸾在云渺宫等了五日,心神不宁,打算去寻之时,远远瞧见一道荼白的身影沿着昆仑冗长的石阶,一步步朝云渺宫走来,细雪落在她发上,岁月仿佛都在这一幕中被拉长。
她握着寸情剑,剑的另一头,被一个墨衣少年握在手中,就这么隔着一步距离,像是牵着个惴惴不安的小兽,穿过随风荡漾的朝雾花海,停了下来。
“这是云渺宫。”她低下头看了那少年一眼,“从今往后,你便是昆仑弟子了,阿黎。”
第三百七十九章 :长生之血的下落
昏暗的石窟中灯火幽微,白石灯倾翻在地,灯油漫开,只剩一截灯芯忽明忽暗地摇曳,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石床旁,伸出的手苍白枯瘦,似乎只剩一层皮裹着白骨,缓缓地撩起了枯藤,望着趴在尸体旁昏睡不醒的云渺渺,俯下身,轻轻抚过她的脸,浊气渐渐褪去,露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右边眼角下一道寸长的疤痕,经年累月,非但没有淡去,反倒随着愈发苍白的面色显得更为狰狞。
凝视着这两张脸,他眼中的戾气愈发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