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倒在她肩上,被她紧紧抱住。
她哭着喊“师父”,像极了多年之前,她独自一人留在映华宫,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害怕地抱着他不敢松手。
她曾以为能够支撑起天下苍生的人,在她肩上一点点地流干血,无论她怎么往他体内送去灵气,都没有任何转圜之势。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哪怕跟她说一句话,哪怕是遗言都好过这样
阵外的人渐渐围了上来,甚至不用上前查探,也晓得人已经去了。
没有人敢在此时说话,寂静的天地间,只剩下一人撕心的哭声。
谁都觉得这就像一个梦,如此荒唐,令人措手不及。
步清风也险些倒下去,扶着云渺渺的手不住地颤抖,怎么都不敢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
长琴拄着剑艰难地走上前,看着她,犹豫良久,道:“师兄同我说,若有一日非死不可,还想再死前听你唤他一声师父”
却不知,可有听见。
霓旌缓缓地抬起头,注视着她:“所以连你也晓得他今日是来送死的?你明知道他回不来,你不拦,不阻你眼睁睁看着他死!”
长琴痛心地看向长潋,眼中含泪,却并未否认:“师兄这么做,只是想让更多人活着”
说着,她伸出了手,想接过长潋的尸身,“师兄已经死了,他曾有嘱托,你将他交给我吧”
琅华杀气陡然大盛,霓旌抱着怀里渐渐凉透的人,双目赤红地环视四周,一字一句道:“谁敢再碰他一下,休怪我不客气!”
冰冷的邪气,正如妖魔。
“霓旌!”长琴怒道,“这个时候你休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