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回过头看了看还有半截悬在那摇晃的门板,犹豫片刻,又折回去将门补了回去。
自己踹的门,还得自己修。
他有些懊恼,折腾了一番,总算将这门堪堪安了回去,虽不大精细,好歹也看得过去了,他又不是木匠。
修好了门,他回到内室,看着榻上的人。
许是不太舒服,她软绵绵地动了动,荼白的衣角半掩着她的脸,衬出一丝微醺的酡红,鼻尖和眼角尤为明显,像是扫了一抹胭脂,缩成一团,有些孤单,也有些可怜,却也有着说不出的昳丽动人。
喝了这么多酒,她确实不太好受,伸出手在榻边摸索,像是在找什么。
重黎叹了口气,去给她倒了杯温水,把人扶起来,一点一点喂下去。
喝完了整一杯水,她似乎稍许清醒,坐着发呆。
“为什么突然喝酒?”他皱着眉问。
她没说话,抬起眼看着他,眼里全是蒙蒙雾气,灯火下,像是装进了一整片星河。
他心口突突地跳,捻着袖子给她擦:“你别别哭啊”
眼泪其实没有掉出来,都沉在眼底,有些茫然,但这勾起了那日在藏书阁里他的记忆,忽然就失了方寸。
这还不如拿不染抽他呢,至少他知道是为什么。
从前压根没见她哭过,更别提擦眼泪这档子事了,着实越擦越乱,他自己都觉得笨手笨脚。
“我就问问,又没说什么重话”他郁闷地犯嘀咕,拿惯了刀剑,一不留神就在她眼角边擦出了条红印子。
怎么跟他欺负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