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旌要回去照顾长潋,没有久留,他跟着她走出门,避开了云渺渺,她才侧目看向他。
“尊上真打算留在这?”
重黎拢了拢肩上刚披的袍子,斜了她一眼:“不行吗?”
她似笑非笑:“不是不行就是以您的身份,瞒不瞒得住,在这都是要吃亏的,您可想清楚了,如今的天虞山,对魔族怀恨在心的,比比皆是,他们不一定知晓此次的罪魁祸首是谁。
但自古妖魔就与正道势不两立,属下过几日便要去酆都,顾不上这边了,您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可就是众之矢地。”
重黎神色淡淡,瞧着倒是自若得很。
“本尊知道。”
他被视为祸害的日子还少吗?众之矢地于他而言,与家常便饭无异,横竖都是如此,他为何不能率性而为?
坏就坏了,反正他好的时候也没人在乎。
霓旌回头看了一眼:“您是不甘心,还是后悔了?”
闻言,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她一顿,似是也不知这话要如何解释,抿了抿唇,摇头叹息:“罢了,没什么,这次多谢尊上相助了,否则属下可能要死在无相之地。”
他呵了一声,挥了挥手:“行了,少在这酸不溜啾的,这次你和他都算命大,本尊想赢他,也不是这么个赢法,你去酆都守着他,待他醒了,本尊再与他一决高下。”
这番话倒是将霓旌逗乐了:“您啊”
可真是口是心非的主儿。
她躬下身来,百年称臣,却鲜少有如此真心实意的时候。
他轻描淡写的代过,却是她这辈子都偿不尽的重恩,这一拜,是对他的谢与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