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觉得他们厚脸皮,时隔多年还想着能把女儿认回去呢。
二十年不闻不问,如今她成了天虞山掌门,就想着能借她的身份和能耐守住朝云城,这笔买卖算得够精啊。
“这”云夫人不知如何作答,怔忡地看向云霆,“老爷,您说句话,这件事咱们一家人私下说明白,这些年多有误会,却也有苦衷。渺渺,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可好?”
她殷切地望向沉默许久的云渺渺,想要上前拉她,伸出的手却被挡开了。
“云夫人,自重。”她起身朝一旁退了半步。
云夫人尴尬地收回了手,忍不住抹了抹泪。
云衡心中不平,想上前,却被重黎一眼瞪得又将腿收了回去。
“世上千万人,凑巧同名不算什么奇事。”她心平气和地笑了笑,道,“在下虽也叫云渺渺,却是北若城人氏,二位若是不信,可去打听打听,北若城不夜天,可有一个唤作阿九的小奴。”
“在下出身不比低微,攀不起相府的高枝,也当不起二位抬爱,说不明白也不必说明白,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弥补二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辞。”
“渺渺,休要胡言”云霆收紧了拳,她却是充耳不闻。
“至于二位想要解开当年的误会,我倒觉得大可不必。我的确听说过白辛城中有个唤作云渺渺的姑娘,失怙失恃的孤女,薄情寡义,为世人所不齿,且多灾多难,生而不祥,着实遭人嫌恶。”
她眸中含笑,娓娓道来。
“幼年时生父离乡赶考,其母不放心,将人交托给邻居照顾些时日,也一同跟去了。此后两月过去,回来的,只是两具棺木,棺盖已经钉上了,那丫头连生身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就匆匆操办了后事。她跟着那两具棺木,一路上了后山,亲眼看着棺材下葬”
“她才七岁,遭逢变故,连哭都没能哭出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无情,没长心肝,渐渐的,连同情她孤苦无依的人都没有了,城中的孩子编了嘲笑她的歌谣,朝她丢烂鸡蛋,她从来没有对别人发过脾气,也从来没怀疑过”
“那日下葬的棺木里,是不是真的躺着她的爹娘。”
说到此处,她的目光骤然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