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提了提她的胳膊,捏了下手腕,蹙起眉:“日日都说要撑死了,喂了这么久也没见你长几两肉,都吃到哪里去了?再给你加一勺辣,多吃几口”
说着,舀了勺辣子给她。
云渺渺啼笑皆非,她喜辣,可也没有到一勺辣便能多吃两碗饭的地步啊。
莲娘瞧在眼里,诚然从前在不夜天吃尽苦头的时候她也时常对她笑一笑,但头一回,在她脸上瞧见了如此平凡却满溢着温柔与无奈的笑容。
似是忽然间鲜活起来,连带着眉眼都明媚了几分。
今日这么多人,却只有看着这位有些凶巴巴的“师叔”时,她眼中是有光的。
莲娘早已遍尝世间百味,若是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可真白活这些年了。
于是,她望向重黎,语重心长地叮嘱:“当年阿九出生未能足月,底子比寻常孩子要弱些,此前还在雪地里罚跪了几个时辰,冻伤了身子,体寒难愈,有劳公子多加照拂了。”
闻言,重黎顿时目光一沉:“在雪地里罚跪?”
还几个时辰?就凭凡人的身子骨,莫不是疯了!
云渺渺忙按住他:“这事儿说来话长,日后再同您细说,先吃饭吧。”
她看了司湛一眼,他坐在莲娘身边,默默地啜着汤。
镜鸾的话说得重了,是着急了些,他觉得委屈也无可厚非。
她斟酌片刻,将碗里的鸡蛋夹到他面前:“好好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师父不是在怪你”
司湛眼眶一红,撇撇嘴,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小声问她:“师父信我不是故意的么”
她笑了笑:“嗯,师父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