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将他从乱葬岗般的战场上背出来的余鸢,他睁开眼就看见她握着他的手又哭又笑,明明自己的内丹折损成了那副样子,他活过来,她就能那么高兴,好像世上所有的苦痛都不值一提。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合眼,另一边的“春卷儿”忽然伸出了一条胳膊,差点砸在他鼻梁上。
困惑之际,她已然越过那些不中用的枕头,囫囵滚进了他怀里。
这等睡相,令人好气又好笑。
脑海里还残留着苍梧渊之战的残像,在尸山血海中离他而去的背影,一股子火气油然而起,他下意识地将人推开。
还真当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他不屑一顾地撇撇嘴,试图将人推回枕头另一边,哪成想她居然一个翻身又滚了回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还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还得寸进尺了你”他咬咬牙,抓住了她的腕,刚一使劲儿,就见她皱了皱眉。
“阿黎,我疼”
绵软的声音像是一把钩子,掐准了他心头的软肉。
他倏忽一僵,扣住她腕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劲儿,终是叹了口气,将人揽进了臂弯。
“我真的恨死你了”
咬牙切齿的怨恨之辞,却揉进了一丝委屈,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就这么变了味儿。
翌日清晨,云渺渺从睡梦中转醒,惊觉自己真的睡熟了,一低头才发现不仅如此,搁在中间的枕头七零八落地散在榻上,她居然睡在正中央。
榻边的人在正衣冠,修长的玉指拂过衣领的时候,会微微垂下眼眸,不经意的,总让人觉得在诱惑着谁。
她瞧了瞧自己身上不大齐整的衣裳,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