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笑,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跪下,对她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已无需任何解释,经过了之前那番闹腾,他的身份早已人尽皆知。
“想好了?”云渺渺问道。
他点了点头:“是。”
她叹了口气,看着四周跪拜的众人,道:“往后诸多不易,家国社稷,都落在你肩上了,这条路可进不可退,莫忘初心。”
寥寥数语,虽非别离,却胜别离。
楚司湛紧紧攥着腰间的瑶碧石,仰起脸冲她笑了笑:“这枚瑶碧石能否当做个念想留给徒儿?”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心酸,后头跟来的几个弟子都不知怎么宽慰才好。
好不容易来了个讨喜的小师弟,才入门几日,便要从弟子册上除名了。
皇家子嗣,且不论出身如何,都是唯一的先帝血脉,如今的人间,无君则无法,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成一盘无序散沙了。
“留着吧。”云渺渺将他扶起来,“一国之君,不应向任何人行跪拜大礼,这枚瑶碧石有趋吉避凶之能,留在身边做个护身符也是好的。师父思来想去,都想不好该拿什么做你入门的信物,这石头里有我一滴心头血,你若有难,我自然晓得。”
闻言,楚司湛忍着泪谢过,一直躲在门外的重黎却是蓦地一僵,下意识地抚上了手腕。
温凉的瑶碧石已经被摩挲得日趋圆润,仅剩些许棱角,还在与岁月相抗。
似是隐约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信,像是一头贪婪的小兽在无情的啃噬着心上的软肉,无端生出一阵恐惧。
镜鸾留意到他脸色不大好,困惑地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