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了什么,他也想不起。
昆仑山终年不化的雪,踏在脚下,还能感到丝丝寒凉。
回过神来,他又回到了嶓冢山下。
溪涧中倒映着粼粼月光,不觉中已成圆月,他怔忡地坐在冰墙下,恍然想起,那一场劫难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一日一日,匆忙得像是什么都不曾远去。
他想不起自己是何时换回的白衣,雾绡白纱,如玉素白,像极了她从前爱穿的那件。
手里空荡荡的,他陷入毫无缘由的猝然惊惶,急切地翻遍自己身上每一处,终在怀中找到了那支玉簪。
他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这么精细的事,当初也没能将簪子粘好,如今玉面快裂开了,他端是有些着急。
急过之后,又忽然想起,不会再有人埋怨他弄坏了簪子,要他费尽心思地去哄了。
风声慢了下来,只剩他默然的,错愕的身影站在厚厚的冰墙前。
身后传来脚步声,似有些迟疑,停了停,才到他身旁。
颍川看着他木然的眼,似是也随陵光离了魂。
他提着一坛酒,却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似是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陵光上神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会生气。”
重黎垂着眼,比他想象得要平静太多。
但正是因为这平静,才教人更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