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小仙君怎么了?”折丹留意到他面色不佳。
他于仓皇中胡乱地举起一杯酒,声音仿佛哽在喉头,被硬生生地挤出来。
“……晚辈恭贺帝君和神君,喜得后嗣。”
闻言,折丹亦举杯相和。
仰头,一饮而尽。
百年梨花酿,埋在这钟灵毓秀的符惕山中尘封已久,入口本该是甘冽馨香的,此刻他却只觉辣得呛喉。
后劲儿起来,脑中昏沉。
他连喝了三杯,聊表敬意,如此真诚的祝贺,他这辈子都绝无仅有。
折丹和遗玉在笑,世间万物仿佛都在为之欢喜,于是他也笑,笑着去融入这轻松愉悦的当下。
后来谈天说地,诗词歌赋,从北海之极,说到南山脚下,他断断续续地接着话,但其实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酒一杯一杯地喝,他好像躺在悬崖边,去回想那残酷而温柔的昨日光景。
从他回到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在变。
江疑没有死在育遗谷,陵光不会在婴梁山负伤,后魃被擒,天裂已封,而他。
也与九川,再无瓜葛。
悠悠天地间,当真孑然一身了……
眼前闪过的,是粼粼月光,游鱼泼溅的水花,甩在他脸上,唤起些许神智,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挪步坐在了河岸上,抱着璞玉剑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