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惊愕,然后气苦:“你知不知道我们每天多辛苦?早上五点就要去市里给人干活,晚上八点才能回来,都是为了你们!她给人打工一年,一毛钱都没给家里,起码一万多,哪儿去了?她能用那么多吗?”
不是这个问题,不是这个问题!
我气得要疯了,嘴唇不断发抖:“她没问你们要过零用钱,她自己打工自己花,有什么错?”
母亲从来没见过我顶嘴,竟然被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想想你以后,你大学呢?你买房买车呢?结婚生子呢?都是我们帮你操办,你根本不理解我们的辛苦。李欣她自己有钱就不该让我们养她!”
我跟她在诊所里吵了起来,外面不知何时汇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神色怪怪地议论。
老医生让我们不要吵了,母亲甩出一点钱给他就走。
她把医疗费带来了。我抓着脑袋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和无力,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天我都没有回去,老医生可怜我们,让我们住诊所了,只说别乱动药品。
我连连道谢,等他回家后立刻将卷帘门拉了下来,我受够了镇上那些人的目光了。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诊所里安静得可怕,我将所有灯都打开,然后坐在李欣旁边看着她。
她还在熟睡,小小的一张木板床上只有一张白布,她侧躺着,不敢让背脊碰到木板床。
我将整个手臂都放过去,贴在她的背脊上,我想支撑着她睡觉。
后来她的整个身体就不知不觉压在我的手臂上了。我笑了一声,总算可以为她干点事了。
我不敢睡着,怕自己无意识将手臂抽回来,那样会让她很痛。
从天黑熬到凌晨,我数次睡着又很快惊醒过来,诊所里无声无息,清冷灯光下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后来天亮了,老医生过来了,她看了看李欣的伤势然后说没大碍,修养几天就可以活动了。
李欣一直没醒过来了,我不能再霸占老医生的诊所,我说我现在带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