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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还能淡定地劝诱,随着惑心铃的声音不断增大,女子失去了冷静,她在漫天的银铃中跪下,恨不得伸手帮苏柒一把。

“你快去死吧,我为你算了一卦,道长必死无疑,而除了此刻,无论道长因何而亡故,都不会对阮云脂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道长不如现在引剑自刎,等阮云脂看到,才会有撕心裂肺之痛。”

“不然……”

她的脸被面纱死死挡住,苏柒当时不知道她是何人,现在却是知道了。

“不然如何能让她肝肠寸断?”

“我已经将她推到悬崖边,只消道君帮我一个小忙,既完成我的夙愿,道君也能报仇,不是吗?”

她的话没能说完,不管铃声如何繁密,皆没能影响苏柒接下去的行动。

拴住他手腕的铁条猛地断裂,横卧在地的千山月被拾起。

“我算到了,道长,您接下去的动作全无利益,我冒死前来,是为了与您指一条明路。”

她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血水如同喷溅出的花卉,在空中飞溅。

“你是第一个。”

苏柒平静地收起长剑,散乱的眸光稍作凝结,赤足,衣衫褴褛,拐过长廊:“她是第二个。”

千山月在主人身上留下了几十个血窟窿,终究回到了苏柒手中,锋利依旧,鲜血顺着剑槽汩汩流下,待尘埃落定之后,雪色亮剑恢复了原本的光彩,干净得宛若天上明月。

广璧寒曾言,他杀了阮云脂,对自己全无好处,倒不如自我了断,给阮云脂一幅凄美的画卷。

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阮云脂是杀不死的。

她的身体死了一次,神魂不灭,就能再寻到躯壳复苏,阮云脂曾言,自己在小时见过苏柒,苏柒怎么都想不起来,想来小时的阮云脂,与进入宗门的阮云脂,全不是一个人。

阮云脂是贪生的,但不怕死,被杀时假装害怕地抹着眼泪,心里早已花开遍野。她能复活无数次,被自己的师尊,所倾心的男人杀死,将成为她一种夸耀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