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有些哽咽,“我和她说不要打脸,省得出门了被别人看见了丢人。她竟然骂我脸早就丢干净了,还差这一点吗?幸好道长这回来了,不然她还得侮辱我好几天呢。”
可怜是可怜,丢人也是真的丢人。
殿春沉默了片刻,把注意力从哭哭啼啼的陈铜板身上拽回了到了他透露的信息之上。歧离渊将钱给了陈铜板,就离开了小院。
殿春掰着指头分析道,“陈铜板应该是被放进了晴娘子的深层意识,所以看见了那个少年描眉的片段。晴娘子为此大感愤怒,更说明那段往事很重要,少年的的确确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人,此为一。”
“二,陈铜板一路向东,上元节早晨出发,上元节结束当日返程,一个推着车的凡人脚程不会太远,说明他只送了花灯到都城。第一种可能是,只有临罕和都城有晴娘子花灯,第二种可能是,像陈铜板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歧离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殿春变聪明了。”
殿春一把拍开了歧离渊的手,哼了一声,“不可以摸脑袋,我会长不高的。”
殿春的力气有点大,空气中炸开了清脆的一声啪。
歧离渊磨着后槽牙,面上笑容不变,重新将大手按在了殿春的脑袋上,“殿春知道吗?身为一只小妖怪,你可能一百年都长不了一厘米哦。”
这绝对不是一个让人欣喜的好消息。
殿春闷闷地踹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头,脸都黑了。
这么说,在以后的几十年中,她要看着栖桐像春天的竹笋一样嗖地一下拔高。而自己越来越成为一个名副其实仰视栖桐的小矬子。
歧离渊大步走在前面,没有想起要像往常一样牵住殿春的手。他踩着白雪,一副清冷不染纤尘的样子,迎着阳光,歧离渊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不了解详情的人怕是要以为今天的大国师心情还不错。
殊不知,歧离渊心中想着的是:要是被我知道谁在我殿春耳边乱说话,呵!
偷偷传了一个传音符给殿春的栖桐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看见歧离渊往前走去,殿春立马想要去追,可是立马,一股奇异的药草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片阴影从她的头顶落下来,殿春缓缓抬起头,看见头顶的一把红色油纸伞,晴娘子的木屐稳稳踩在城墙之上,正居高临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