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的一声,床上有一个什么东西被他带到了地上。
易百低头去看,只看见地上静静躺着一个铃铛挂坠。他张了张嘴,痛楚姗姗来迟,剐蹭着他的神经。
他蹲下身,拿了好几次都不能将铃铛拿起来。终于拿起来了,他看着它。铃铛被人摩挲了许多遍,原本金色的漆都斑驳了。易百将其紧紧攥于手心之中,半晌之后才苦笑了一下,叹息,“傻子。”
晴娘子在武力上能碾压是个易百,但是易百觉得她一直都不聪明。
聪明人怎么会将这个铃铛带在身上?
铃铛的空腔之中放着的可是毒药,无色无味,日日从你的鼻腔之中钻进去,让你身体日复一日地变差却找不到原因。
多年之前的一个晚上,易百静静看着晴娘子的睡颜。尽管在梦中,晴娘子还是不得舒坦,那双好看的眉毛之间夹着疲惫的淡纹。在床下还躺着一个男人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到人几乎无法呼吸。
黑暗中,易百冷冰冰看着晴娘子,缓缓伸出了手,覆在了晴娘子的口鼻上。他想:只要现在他用力捂住她的口鼻,不出一会,这个可爱的人就该死了。
可是扑在手心的鼻息软软的,易百觉得很舍不得。
最后他收回了手,重新阖上了眼睛。第二天,他将一个铃铛塞进晴娘子的手心,告诉她,“这是礼物。”
晴娘子定定看着他,忽然皱眉,一把将铃铛摔在地上。叮咚两声,铃铛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里。她歪着头笑,“丑死了,我不喜欢它。”
晴娘子看都没有看那铃铛一眼,怎么知道它的美丑呢?她分明是在说:我不喜欢你。
易百的眼底晕开一抹墨色,面无表情地回答,“扔就扔了吧,反正也是个垃圾。”
晴娘子恶狠狠瞪着他,猛地扑上来咬住他的嘴唇。易百的胸口被撞了一下,闷哼一声。
晴娘子咬破他的嘴唇之后又会轻轻舔舐着他的伤口,酥麻的痒意一阵一阵摧毁着他用以阻拦感觉的堤坝。某一刻,汹涌的感觉会冲出河岸,他就会像一叶不安稳的扁舟一般,在波涛上沉沉浮浮,找不到自我。
晴娘子的眼睛迷离地看着他,仿佛在说:看,你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