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离渊维持着推倒殿春的动作,一双眼睛通红,满脸都是汗珠。殿春很快就被歧离渊袖下的手臂吸引了注意力,这么一看,她就愣住了。只见那条手臂浮起了一条一条粗细不一的血管,血管中血液是乌黑的,似乎还有一块一块的东西在里面快速移动。
歧离渊喘着气,视线慢慢移到了殿春的身上,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随后,他扑了上来,用像冰块一般冷的双手紧紧掐住了殿春的脖子。
殿春只感觉自己胸肺中的空气被一点点耗尽,嗓子又干又涩,双眼不住地发黑。
她就要被歧离渊掐死了。
殿春双手用力抓着歧离渊的手臂,但是她的那一点力气几乎无法和歧离渊抗衡。于是她断断续续地叫道,“师……师父……”
叫了三声之后,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懈。歧离渊恢复了神志,他愧疚地看着殿春细白脖子上狰狞的手印,不断后退,中气不足地吩咐道,“殿春,出去,关上门。”
殿春连连咳嗽了几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你怎么了?”
歧离渊对这个问题沉默,只是不断命令道,“出去,关门!”
殿春眼中攒了一簇泪花,执拗地看着歧离渊,“你要是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出去!”
歧离渊和殿春对视几眼,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先出去,明天我再告诉你。”
殿春继续看着歧离渊。
歧离渊对她虚弱地笑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浑浊,似乎又想要上来取了殿春性命。只见歧离渊猛地往一边的柜子撞过去,一声巨响,他喘着气,恢复了清醒。他再开口,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了,“殿春,听话。”
殿春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好,你不许食言。”
歧离渊抬眼满是疲惫地看着殿春,淡淡笑了一下,“不会。”
房门关上,房间里又传出了巨大的声响。殿春的心不自觉地揪了起来,手紧紧压在房门之上。
她知道自己进去会让歧离渊分心,他要顾及着不能伤害到她,就不得不承受更重的痛苦。于是她不能进去,但是不进去,她的心里又会一阵一阵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