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逐渐近了。
帷幔轻轻被人拨动了起来。
忽然,一道光猛地射进来。同时,寒光一闪,姬刈拔剑出鞘。噗地一声,剑尖入肉,铁锈味的鲜血四下飞溅。
下一刻,姬刈的双眼睁大。
他紧握着剑柄,剑直直叉在君王的胸口。晕迷中的君王猛地抽搐一下,嘴角溢出了鲜血。在君王身后,影夫人淡淡微笑着。她松开扶住君王的手,君王顺着她迤逦的华裙滑下去,一道又宽的血痕将她墨绿色的裙子染成了深褐色。
她后退一步,沉静地看着姬刈,忽然她敛起了笑容,高喊一声,“来人呀——”声音又尖又高,颤抖着,像是悲鸣。姬刈还看见了她眼角滑落的一颗颗泪珠,那颗晶莹剔透纯洁如许的泪珠分外嘲讽。
姬刈的手一抖,松开了剑。他狠狠盯着影夫人,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身边卷过一阵疾风,一道黑色的虚影迅速冲上前去,两道几乎看不见的银丝直取影夫人咽喉。
铛地一声,金属相撞。
金属小爪嵌入了不远处的圆柱之中,一支箭落在它的不远之处,箭尾犹在嗡嗡地颤动。整齐划一地脚步声响起,阳军进入宫殿。打头的那位将军手中拿着弓,一手五指张开,他生着一张讨喜的面孔,身上没有多少杀戮之气,是殿春的熟人了——赵喜。
看见是殿春,赵喜愣了一下,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孤还要问是怎么回事呢。”这还是殿春第一次听姬刈自称为孤,他的声音在诺大的一所宫殿之中回荡着,冰冷至极。
赵喜又是一愣,看过去。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姬刈从帷幔之后走出,细长的眼睛中溢满了阴郁愤怒。他的脚边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透了,明黄色变了味,变得沉闷压抑。
影夫人抬起宽袖,拭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泣道,“这是弑父杀君。”
闻言,赵喜的目光下移,果然在君王的胸口看见了一把熟悉的剑。碧绿色的剑柄,黑色剑穗,就是姬刈的佩剑。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姬刈冷笑一声,“影夫人设计杀君,还不快把她抓起来!”说着,他张开手心,一个玉佩从他的手心落了下来,玉佩被黑绳扯住,在他手心之下不出十厘米的地方蹦跳了两下,停下。碧玉之上刻着一个八卦盘,“太极军听令,活捉影夫人,孤要亲手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