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的厢房与这白羽殿相离甚远,走了许久她才找到这里,与生前一样,她很容易迷路。
华冶不惧这三圣阁的结界和灵力,唯独惧光。等大宴开始后,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外遮光打伞时,她才从隐匿的角落里走出。
此时她掌中的伞已经落地。
刺目的阳光照射在她几乎可见血管的肌肤上,她本以为自己会有身体不适,没想到并没有。
一切的害怕都源于百年来她困于黑暗。
习惯了黑暗中生存的人,突然一道光出现,不是希望降临,而是恐惧的深渊。
华冶已经冷静下来。
她需要对抗这种心里被放大的恐惧。
“不要乱动,不然要你的命!”挟持她的女子面目狰狞可怖,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看不出五官。华冶注意到,这女子全身从头到脚都是粘稠腥臭,像是一直泡在什么液体里,绿浊污滴答滴答从头上滑下,她站的位置,一地的绿色不明液体。
仓皇而逃的人们掩住口鼻,路过的修士有些人也以为是司媱被掳,不敢轻举妄动。
这女子手都拿不稳剑,她哆哆嗦嗦着,嘴里念着奇奇怪怪的话。
这样的人连靠近华冶的机会都没有,这次被挟持,华冶是故意的。
隐匿在角落的五名魔刹显然也看出了华冶的心思,都没动手。
她本是打着伞,有意露脸,岑常安不正是因她的脸才要带她到三圣阁,由此说明她的这张皮子,定与某个人极为相像。
而这女子无头苍蝇一般趁着宴会要逃,却无意瞧见了华冶的脸,一时恶念丛生,关注着她的举动,趁乱挟持了她。
现在华冶知道了,她这张易过容是脸与那涟寒圣人的孙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