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笙的声音阴阳难辨,像是她自己,又像是一个男人,充满着无法抗拒的蛊惑。华冶身体中的煞气似乎找到了归宿,一股力量正在牵扯着她往一个方向去拉。

华冶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手不听使唤得向前,似乎真得要跟这个声音离开。

不……不……不!!!

她试图稳住心神,但已经是濒临崩溃的临界,唯一紧紧绷着的那根细弦,正在一点一点被磨去,悬在心尖,紧得直颤。

“来吧,孩子,来吧,和我们一起,我们才是——”

那蛊惑的声音“当”得一声戛然而止。

清风拂耳,携着青竹气,吹来阵阵细碎的铃铛声。

铃铛声仿佛从远古而来,遥亘千里,似雨点落在青竹时的滴答声,清脆而纯洁,仿佛无形中淌过一条小渠缓缓涤净内心的污浊。

华冶再睁开眼睛,终于清醒。

她望着焦灼奔来的“沈缙”,仿佛看到两个相似的身影重合,她眼前蒙上一层雾,像抓住救命稻草,更像是抓住这辈子也不肯放弃的东西,她望着神情阴郁几近暴虐的“沈缙”惨然一笑,鬼使神差道,“你终于来了。”

此句说完,便主动勾手搂住他的脖颈,歪倒在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华冶眼眶湿热却落不下泪,心酸苦楚只得咬紧牙关。

为什么连气息都这样相似。

她不愿深思,不愿再去触碰那段尘封的记忆,只感到头痛欲裂,随即阖目昏睡过去。

重觎扣住她的腰,骨节用力到煞白,指尖止不住的抖。

他差一点,他只离开了一下,他就差一点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