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冶正拖着腮坐在冰凳上,目光浅浅得凝视着他。

天帝只让他受刑,至于原因,至于过程,任凭她自己说了算。

只要结果是,他不再醒来。

这已经是第三道天罚,血肉模糊的躯体下千疮百孔,可这魔物连一丝呻吟都没发出。若是以往,没有任何神能挺得过第二道天罚。

她注视着重觎,以为他已经昏死过去,她赤着脚,一只玉足踏入了天池寒冰,试图靠近他。

重觎突然察觉到动静,倏地睁开眼睛。

他哑声道:“别……过来。”

圣冶眉角一挑。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她没去理他的阻挠,漫不经心得淌过。

湿漉漉的发丝被结成根根冰针,重觎眼见圣冶就要靠近,泛白的唇发着颤,“冷……你别……来。”

哆哆嗦嗦着说完,圣冶已经到了跟前。

天池寒冰的天罚对她无效,她不知道重觎是怕她受伤害,还以为是害怕她。

重觎不愿触及她的目光,一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立马移开。

他的短发遮不住脖颈,一侧头,露出了已经被冻得通红的耳朵。他视线躲开,慌乱的模样,倒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他被钉住,身体微微高于圣冶,但圣冶一只手就能够到他。

她若有所思,突然捏住了重觎的下巴,明明是自己处于低势,眼神却是那么居高临下的睥睨,清淡的瞳色遮住隐隐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