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如云,手如柔荑,轻巧在窗棂一撑,雪白的衣裳并里面藕色的裙衫一荡,整个人便落在了青石板上,却未曾发出一点声响。
站定之后,那姑娘摇了摇手中的鎏金绣蝶团扇,半遮在唇边,发出个气音的笑来,继而竟在这街上跳起舞来。
舞姿轻曼,身段婀娜,顾盼神飞,远看犹如一只翻飞的蝴蝶,在这街上蹁跹踱步。
跳到街尾之时,那女子身子下压,腰身呈弓形,藕色长裙铺陈在被月光照白的地面上,上面密密麻麻的蝴蝶暗纹这才显现出来。而姑娘本人却握着扇子转了个花手,而后定格。
绣蝶的扇面上金翅蝶舒展,与那花儿一般的姑娘相得益彰。
“看来效果不错,改天可以给公子跳跳看。”那女子小声嘟囔着,一手捏着扇子,另一手托着这只手,慢慢转动着手腕。“嘶,这动作还真有点难度,手腕都要断了。”
她慢悠悠地往回走,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团扇轻摇,绽出个娇艳的笑来。
“唉,清河郡当真是个大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花宴上拿个魁首。毕竟可是拼了老命在练的舞啊。”
花微杏在心里估量着时间,指尖敲击在团扇的扇柄处,将原本密不透风的禁制撬了个缝儿出来。
刹那之间,狂风大作,自西边来了一团黑雾,扑向花微杏,将她一口吞进了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直敛息凝神等候在房间里的垂阳指尖微动,手心处便现了尺宽有余的月白绫布,自窗口飞掠而出,不紧不慢地追着黑雾。
白衣神女表情淡漠,掐诀招云,伸手将绫布当做披帛挽在臂间,小心谨慎地缀在后面,力求不惊动玉面郎君。
黑雾裹挟着花微杏,一路向西去了,最后直直落到了清河郡的护城河中。
垂阳只低头瞧了一眼,护城河中并无妖邪之气影踪,便知玉面郎君定然是使了什么移形换影的法子,或者说,刚刚那一团黑雾,甚至都不一定是玉面郎君本人。
毕竟,掳走一个凡间女子,并不需要多大的本事儿,平常的妖鬼也一样能做到。
刚才躁动不止的绫布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乖顺地伏在她臂间,好像它真的就是个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