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娘在前面开道,领头的那个顺手推了一把一直在她们身边做哑巴的女人,然后就带着老姐妹们和那些个对她们如此行径有怨气的人唇枪舌战去了。
一个深蓝布裙的年轻小媳妇被丢到她身边护着她,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腼腆地说道:“我婆婆就是这性情,没恶意的。”
花微杏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万幸盛璇光刚刚追去了其他地方,不然,还不知道得花费多大功夫,才能带着他打探消息呢。
被带着挤到了戏台前面,她也就和这群妇人们一起抬起了头,等着第二场戏的开场。
从小媳妇温吞的话语里,花微杏得知第二场演的是神使点化恶鬼,使之得道升仙的戏码,听起来,似乎也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事儿。
百姓们热切地看着戏台子,先上来的是一个着花衣左手握着刻刀右手攥着一柄未成的木扇子的人,面上胭脂勾画,活脱脱一个美娇娘。
花微杏心想,莫非是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可台上的人一开口,就把她这想法打破了。
嗓音清越,犹如深涧流水,却并不女气。
这是个男人。
花衣男子自表身份,他唤作林洗墨,是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不幸遭了大难,只能在这处天天唱戏。
当然了,原词文绉绉的,花微杏左耳进右耳出,只知道了个大概。
周边的人虽然年年都看这戏,却仍旧有那多愁善感的人感慨几句:“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林洗墨真的好惨啊。莫名其妙丢了性命,想在生前的地方唱个戏都不行,被那些坏人请了诸多道长来超度。”
“是啊,那哪儿是超度啊,摆明了就是亏心,怕林洗墨报复。也万幸神使大人英明神武,没听信小人谗言。”
花微杏一边听着百姓们的话,一边看着戏台之上花衣男子身段柔美,口中咿咿呀呀的念词。
而这一切,包括刚刚还慨叹着林洗墨的命运的百姓,都陡的安静下来,恍若被人集体下了禁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