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微杏只瞧了一眼便不再看了,戏台子搭在白山道正中间,往后的道路一览无余,自然也用不着去查看。此处戏台,恰是天然的一处瞭望台。
她撩了裙摆,一手撑着台子便坐了上去,脚碰不到地,也便自然而然地晃荡了开来。
“这儿什么也没有啊,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她乌鸦嘴,还是就这么凑巧,原本寂静无声的长街上,竟然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并无掩盖,不是女子行路时那般莲步轻移恨不得自己只是足尖掠过的轻微声响,却也不是平常粗莽汉子随意走路的声音。它不疾不徐,每一步的落下似乎都被丈量过似的。
是以,花微杏猜想,这一定是个有涵养知礼仪的人。
但她并没有急匆匆出去查看,因为脚步声,是朝着这边来的。
那人是背对着月光的,所以,她瞧不见他的面貌,只能看到他套着一身宝蓝色掐丝锦纹长袍,长发被白玉冠固定起一半,皂靴并无纹饰,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君子之气。
盛璇光就站在花微杏身侧,自然也瞧得见这人,但他除了这些表象,还感觉到了别的东西。
他微微拧了眉头,浅色的眸子凝视着来人,表情颇有些无奈。花微杏瞧见他神色,也诧异起来。
盛璇光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乾平帝君,后来又做了阎君手下的唯一一个人魂判官,漫长岁月侵蚀之下,喜怒不形于色才是正常的。
尽管她总是热衷于逗弄盛璇光,但她在正经做事的时候,的确少见他这样的神态。
莫非,来人很棘手么?
这样想的时候,那人也不知不觉走到了她可视的范围。因着拐了个角度,她也能瞧见他的大半张面容。
白皙的面容上浅晕生光,五官柔美却并不女气,黝黑的瞳眸死死地望着这边,瞧着有些瘆人。然而,这并不是最让她惊讶的。
待看到这张脸,她也算知道了盛璇光为何是那样一副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