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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月圆,月华便格外地令人心旷神怡,效果更是数倍于平时。

为了不浪费这好时机,花微杏挺直了脊背,做出个姿态来,打算用自己微薄的法力牵引月华,加快吸收。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是不是受过仙露浇灌的缘故,她不止当时很快化形,之后修炼起来更是犹如饮水食饭,轻松自如。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法术修习恍若狗啃,时灵时不灵。

先前攒下的法力在她化形渡劫之时消耗了个七七八八,之后又追随着恩人过了几十年,总算让她找到了个报恩的机会。急冲冲地跑来,结果丢人地被困在一棵普通的树里面。

修炼时,她甚至还饶有兴味地想了想,要是恩公现在需要她,她又能做什么事呢?要知道,连陶馆都出不去的她,基本什么都做不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夏至冬雪。

陶馆的女主人依旧时不时地发疯,阿秋倒是依旧不怎么在意母亲越来越重的责罚,自顾自地照料着那棵杏树。唯一不同的是,阿秋开始启蒙了。

虽说美人母亲天天打他,该有的却一点都不许他落下,甚至要求更高。

别人启蒙用《三字经》《千字文》,她倒好,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本《大学》,每日就压着阿秋在树下背书诵读。一旦有一丁点的错误,等待他的便是那条从老旧宫室的凳子上卸下来充当戒尺的实木凳子腿。小孩子皮肤娇嫩,被敲上那么一下,手心便是红肿一片。

阿秋依旧不善言辞,除了听故事听到趣味她刻意停下来吊他胃口时会扯着袖子仰着小脸叫仙女姐姐之外,平日里被母亲怎么打骂都从不吭声,让美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个哑巴。

阿秋从没叫过母亲,美人也不在意这些,或者在她看来,沉稳的性子更有利于日后带她从陶馆出去,重新夺得陛下的恩宠。

是的,在经历过莫名其妙被丢进来五年且不闻不问的待遇下,美人依旧对皇帝有着期待。

每每她教育阿秋要努力日后才能让皇帝陛下高看的时候,花微杏就想冲到树下,把美人提起来晃一晃,是不是之前沐浴的水进了脑子至今都没出来。

然而她并不能这么做,于是乎她只能在夜里扯着阿秋新做的手绢和他语重心长地说,“阿秋日后可千万不能变成像皇帝那样的人,人的喜欢是很奢侈的,一辈子也只够喜欢一个人。”

“倘若你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就不要一时冲动去许下承诺。”

阿秋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身量蹿高了些的他轻松便拽住了她的袖子,被她奇怪地瞅了一眼后,耳根子有些微的发红,然而眼神却没有躲闪。